就算是要另投明主,也得有个人投奔才行。
难道三郎方才已经和徐乐搭上了交情,准备去投奔李渊?
不容裴仁基想明白,裴行俨猛然大喝:“李密倒行逆施天怒人怨,不配做瓦岗之主!兵败将亡就在今日,大好男儿怎能为这等猪狗不如的小人丢了性命?
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去?
不管去哪里,都好过死在乱军之中。
保护大人离开!”
他来的路上已经和自己的亲卫通好了消息,他这句话一出口,那些亲兵发一声喊,几乎同时抢上,趁着裴仁基及身边亲卫没反应过来,前后左右把裴仁基裹了个严实。
裴仁基心知不好,正待发作号令,一名军士已经在他的坐骑屁股上戳了一记,战马吃痛一声嘶鸣,不受控制地向前便跑。
裴行俨这当口又说道:“大人往这边走!”
说话间轻舒猿臂抓住辔头,就算是此刻负痛狂奔的战马,也抵不得裴行俨神力。
被他这么一拽,战马只能乖乖按照裴行俨心思转向,随后由他拉着就走。
那些军士见此情景,只当这是裴家父子早就商议好的事情,不过是演一场戏给自己这些人看。
他们本就是裴家父子的亲卫,加上身处乱军之中巴不得早点脱离险地,因此全都按着裴行俨吩咐,簇拥着裴仁基便走。
裴仁基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摆脱这种局面,然而看到素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儿子突然像变了个人一般,心中便有了计较。
或许这一次自己该听儿子的话,至于结果如何,便只好听天由命。
想到此处他便由着儿子心思,在一众亲兵护卫下离开战场。
凭借裴行俨的本领再加上这些亲兵拱卫,区区乱军自然是留他们不住。
不过随着裴仁基的离开,也意味着战场已经全面失控。
本就涣散的军心,至此已经是彻底无法收拾。
原本飘扬的战旗颓然倒地,刀枪盔甲散落的到处都是。
那些原本用来迟滞骑兵的栅栏、拒马被推的到处都是杂乱无章,上面斑斑点点满是血迹。
这些血并非来自对手,而是那些急于推开障碍的逃兵。
挡在玄甲骑面前的障碍已经不复存在,原本位于重兵拱卫之下稳如泰山的六合城,此刻已经出现在徐乐面前,即将直面玄甲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