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方晓(20)(2 / 4)

淡淡笑着,对他说:“告诉门内的那位小姐,应该用不落色的唇膏比较方便。”

他仍然一动未动。她就说:“我回去了。”

回到家里,她还下厨做了几样点心烤上,才对佣人说:“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不要吵我。”又说,“点心烤出来晾在那里,等先生回来吃。”

四姐答应了,方晓上了楼,就在放药的抽屉里找到了楚明瑞的安眠药,那瓶药才开封,还有八十多片,她倒了杯水,将那些白色的药片一片一片地吞下去,然后就静静地躺下,静静地睡着了。

她是被极其难过的一种感觉折腾醒的,刚一睁眼就觉得喉中有根管子,反胃得令她颦起了眉。

四周的人影晃来晃去,白花花的看也看不清楚,她又闭上了眼睛。

终于,喉中的管子被拔掉,她被推动着,她又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护士小姐头上的头巾。护士?那么她是在医院里了?

一切终于都安静下来,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方晓。”

酸酸楚楚的感觉拂过心头,她闭了闭眼,唇边逸出一抹浅笑:“我怎么了?”这才发现自己声音喑哑,真不像是她的声音了。

楚明瑞心里已转过了几百个念头,但脱口的还是那句话:“你怎么做傻事?”

方晓却笑了:“哦,我睡不着多吃了几片安眠药,怎么了,你以为我自杀吗?”

天早就黑了,病房中只开了床头的两盏橘黄色的壁灯,衬得她的脸色白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还是笑着的,但眼神幽幽的,抑不住一种凄惶的神气。

他叫了一声:“方晓。”

捧起她的手,将滚烫的唇压在了上面,低声地、断续地说:“不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她怔忡地望着他。他说:“我只是缺乏安全感。”

他的脸在阴影里朦朦胧胧的,方晓看不清楚,但他的声音是乏力的,“方晓,你不会懂的。你说过,白瑞德是个傻子,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懂的。你从来就没有想过,一棵支持菟丝花的松木也需要支持,需要依靠。”

这个譬喻令她更加怔忡了,他的声音仍然是缓而无力的:“你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害怕,因为你有安全感,你知道受伤后可以回家,我绝不会摒弃你,可是我呢?你却从来没有给我一点把握,你是随时可以走掉的,不会理会我是谁,那个时候我会怎么样,你不会管。”

方晓怔怔地望着他,似乎根本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他的眸子在阴影中也是黯淡无神的,如将熄未熄的炭火。他松开了她的手,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淡淡的香烟烟雾飘起来,烟头一明一灭,像颗红宝石一样。

一月,是最冷的季节。

方晓轻拥皮裘,仍挡不住彻骨的寒意,楚明瑞已打开了车门,扶住车顶,让她坐进车内,体贴地调高暖气,才对她说:“冷吗?忍一会儿就到家了。”

方晓摇了摇头。楚明瑞说:“今晚有个party,想不想去?”party,想不想去?”

她问:“是谁请客?”

“安建成的订婚宴。”他解释,“所以都是成双成对的请客。”方晓点一点头,楚明瑞又问:“想不想回公司上班,免得在家里闷着。”方晓就问:“前些天你不是叫我不要上班吗?”

他说:“你还是呆在我身边好些。”话一出口,才觉得似乎有些双关的嫌疑,所以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说,“你的手好凉。”

她却将手抽出来,因为觉得硌人,低下头去,却见他不知何时已在无名指上戴上了那枚白金的婚戒,于是浅浅一笑:“怎么了,想用它来提醒自己什么?”

楚明瑞摇头:“你想到哪里去了。原先不戴是因为没有戴习惯,现在戴是因为戴着才能习惯。”

方晓无声地笑了:“话说得越来越有哲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