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黑了,空中的圆月还高挂着。
离京多年,他没骑马,徒步在大街上走着,月光洒落在青石板上,将整条路映照的莹莹生辉。
从皇宫到长安街的这条路,他曾走过无数遍,是最为熟悉不过的。
“庆功宴,看上去侯爷喝了不少酒。”
醉仙楼的屋顶忽然传来了一道响亮的声音,王灏抬眸看去,不是了然还能是谁?
了然自楼顶一跃,将手中的瓷坛递上前来,
“买了两坛千日醉,不知还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宣平侯共饮。”
王灏将酒坛拿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了然笑着喝了一口酒,脸上带着飒然之色,
“今日是你的庆功宴,我怎能不来?”
王灏微微低了低眸子,
“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了然笑着颔首,大街对饮,的确有些奇怪。
摘星楼顶,两人并肩坐着,春日的风还是有些冷的,天空几点繁星闪着。
王灏忽然抬起来,看向漆黑的天幕,
“你不是会观星吗?你觉得,今日星象如何?”
“紫薇气盛,可周围妖星却是虎视眈眈,天狼星已然现身,而且,不值一颗。”
了然抬眸,看向王灏,
“我的卦象还是没有变。”
三年前他给他补过一卦,他有一死劫难渡,如今,还是如此。
他的卦象上,他周围杀机四伏,到如今,依旧如此。
“燕京本就是个杀机四伏的地方。”
王灏轻笑一声,仰头喝了口酒,眸中隐着三分沉意,
“不比边境少。”
烈酒入喉,烧的胃生疼,可也越发清醒。
他转眸看向西北角的方向,看了许久。
了然道,
“若是想,就回去看看吧。”
王灏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可了然懂,方才回到燕京,若是让人看到他会去,怕是要节外生枝。
这人身后,可还跟着好几个尾巴呢。
北境军权,这本就是个靶子。
也幸好他现下是刚刚崭露头角,若是而非出身世家大族,否则,可是要有更多的人坐不住了。
夜已经深了,北镇抚司衙门里还亮着灯,陆琰捂着腮帮子颇为烦躁,将书桌画的一团糟。
杨曦见状幸灾乐祸道,
“大人,我往日里就说让你少吃点甜食,牙疼了吧。”
陆琰拿起桌上的砚台就砸了过去,杨曦有惊无险的接了下来,
“别这么烦躁啊,您还想不想要这名单了?”
陆琰冷冷瞥了他一眼,
“怎么,胆子肥了是吗?跟爷玩起谈判来了?”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杨曦当即低头请罪,
“爷,您要的名单。”
陆琰哼了一声,捂着腮帮子打开了名单册子,
“都全了?”
杨曦颔首,
“凡是这两年去世的,燕京有些才气的闺秀名册,上到八十老太太,下到十一二岁的黄发小儿,全都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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