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亲自下旨调金翎卫甲士入北境,穆家人得了消息之后,各个欢天喜地,胸口一块大石落地的穆老夫人这下可有心情全心全意操办孙子的婚礼了。
皇上下旨当日,穆承信亲自赶去京畿金翎卫大营,而穆老夫人则第一时间上了奏疏,要进宫请安。奏疏一上,皇上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刻招来了司天监少监,给穆征衣和顾仪兰选了个黄道吉日。
日子订在四月二十二,穆老夫人拿到了圣旨之后,因为穆承信不在家,因此她让穆青衣和穆凌衣兄弟两个一齐将圣旨送去了顾大学士府。
皇上亲自订下的日子,也没什么好商量的,因此顾仪兰和穆征衣的请期之礼就是走个过场,顾家将圣旨在祖宗排位前供了三天,又送回了安国公府。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门,这婚事办得实在是太匆忙,自从婚期订下之后,顾学士府上上下下,包括新娘子顾仪兰在内,都忙得脚不沾地。
顾仪兰已经几日没出房门了,她给婆家人的针线还没做完,顾夫人的确是提出让绣娘帮着她做,可是顾仪兰不肯凑合,因此日日忙碌不已。
三月末,穆老夫人进宫,找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这老太太果然说到做到,真的进宫去给孙媳妇讨添妆了。
皇上显得挺开心,亲自赏了新婚小夫妻一对玉麒麟,还开了金口让皇后娘娘好好帮着穆家的长孙媳置办嫁妆。
有借口正大光明的重赏拉拢安国公府,魏皇后原本就不会小气,因此穆征衣订亲的消息一传出来,她就已经开始准备赏赐了。早在正月里,魏皇后就已经吩咐宫中针线局为顾仪兰做了一身极尽华丽的嫁衣,凤冠霞帔也都是早早备好的。
眼下戎狄不安分,整个大周朝北境还得仰赖穆氏一族镇守,因此皇上特意强调“好好帮忙置办”这几个字。魏皇后当然立刻心领神会,赏赐起来越发没了顾忌。
魏皇后的贴身女官亲自整理了各种金银珠玉、丝绸首饰,还有各式来自海外的珍贵香料,列了单子让皇后过目,之后再用大红描金的檀木雕漆木箱足足装成三十箱,蒙上红绸,由内监们抬着送入了顾大学士府,为顾九小姐添妆。
旁的不说,单只说那三十个檀木雕漆木箱就已经足够值钱,更别提箱子里那些价值连城的赏赐了,陪着顾仪兰一起出来接懿旨的顾家姐妹们,羡慕得眼睛都要红了。就连顾仪兰那几个见多识广的伯母叔母,脸上都忍不住露出钦羡的表情。
“祖母还担心九妹的嫁妆呢,”内监走后,七小姐顾仪梅望着院中那三十个雕漆木箱,想动手摸摸却又拉不下脸:“也是多余操心。九妹嫁得好,哪里用得着咱们家里操心张罗,这皇后娘娘亲自帮忙添妆,一添就是三十箱,谁出嫁时能有这样的风光。”
“正是呢。”六小姐顾仪竹半是嫉妒半是羡慕地笑道:“这面子是足足的,不过人家安国公府看中的是咱们九妹恭顺听话,又不是看嫁妆,嫁妆又不能晨昏定省,奉茶布菜,嫁妆好不好,也就是个锦上添花。”
这话表面上毛病不大,但仔细一想却有些意思。跟在顾仪兰身后的芳芷的脸拉下来了,她嘴快得很,立刻不管不顾地开口反驳道:“六小姐这话奴婢可听不懂。奴婢倒是记得,上次小姐去安国公府请安时,老夫人分明说过,穆家不需要儿媳立规矩,眼下府里几位夫人,平日里也不在老夫人面前立规矩的。老夫人说了,穆大公子与咱们小姐感情好,她瞧着就开心,旁的都不重要。”
素来沉稳的芳馨看了芳芷一眼,居然没说话,也没阻止芳芷开口,就由着她这样与六小姐呛声。
“这还没过门呢,就想着不敬长辈了,”顾仪梅冷笑一声:“九妹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说说而已,这你也信。”顾仪竹轻轻推了顾仪梅一把:“没瞧见九妹这几日日日关在房里,为婆家人做针线见面礼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