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不能这样，你这是不孝啊！！”

徐氏气的上前，狠狠甩了苏胭一个耳光。

苏胭舔了舔唇，受了。

“那不知爹娘可还记得爷爷曾说过的话？若有朝一日他去了，葬礼不要大办，他懒得看那些素日里的老对头，跑到他灵堂里装模作样，扰了他的清净！”

“爷爷还说，不许孙儿守孝，他死后，该如何过，就如何过！小孩子每天穿的连朵花儿都看不见，他在天上，看着也觉得心中烦闷，开心不起来。”

“我知我不孝，因为我，让苏家受尽了旁人冷眼。既然爹爹醒来，那要打要罚，这都是我该承受的！”

一番话说罢。

所有人的脸色都缓和了不少，也想起老将军当初把一大家子叫到跟前的嘱托。

但自从那日开始，所有人都卸掉了钗环配饰，一律穿着素净。

面上不由染上几分羞愧。

“你你你——你还敢强词夺理？！”

苏辙知道这件事，可看苏胭这副模样，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行！我从小到大，不忍动你一根手指头，却把你养成了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性！来人，上家法！今日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老爷——”

“爹爹不要！”

“大伯，您消消气，身子要紧。”

苏胭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她占了原身的身体，她所做的错事，自然要替她承受。

“还不快去！！”

苏辙大吼一声，小厮吓得一抖，忙去他书房取了马鞭来。

徐氏一看那小儿手腕粗的马鞭，眼前都黑了。

这鞭子要是抽在人身上，岂不是要去掉半条命？

她着急，“胭儿你快求求你爹，再去把这身衣服换掉！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其他婶婶也在劝。

唯独苏胭，紧抿红唇，一言不发。

鞭子很快拿到，苏辙强撑着身体，让护卫撑着，抬手就是一鞭子甩下去。

“这一鞭，是打你不孝！”

“啪——”

又是一鞭，单薄的料子绽开，鲜血渗出。

苏胭冷着脸，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一鞭，是打你执迷不悟，让长辈为你操碎了心！”

“啪——”

徐氏哭倒在苏嘉和怀里，心疼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胭儿，你快求饶啊！”

苏胭沉默。

苏辙手都在发抖，他垂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人儿，犹记得小时候坐在他膝盖上，被他一点一点教兵法的模样。

她被宠的娇滴滴的，平日里受不得一点疼，却偏偏在习武上，哪怕腕子肿的似馒头，都不肯吭一声。

骨子里，她是最像苏家人的。

可惜，被宠坏了！

苏辙红了眼，“怪我！怪我没有尽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没有教好你！”

他猛地丢了鞭子，反手就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老爷！”

徐氏瞪大了双眼。

苏胭心情剧震，她蓦地抬眸，恰好捕捉到苏辙眼底的悲恸与自责。

心口一酸，她吐出一口气。

“爹爹，胭儿知道错了。”

她定定仰眸，望进苏辙的眼里，坚定道“从此之后，我再也不会为雁南朝流一滴眼泪，动一点情！我发誓，我让苏家所丢失的面子，荣光，总有一日，我会把它们全都捧回来，奉到爷爷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