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根本不知道苏胭为何如此笃定，按照她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性格，她本不该是一个会无脑相信男人誓言的女人。

但，她就是信了——

燕枫眠低笑，跟苏胭相处的每一刻，都让他无比愉悦。

他伸手握住苏胭的，跟她上了同一匹马。

红色喜轿空空如也，新娘子不走寻常路，与新郎官同骑。

徐氏跟苏辙在后头面面相觑，无奈相视一笑。

只要女儿开心就足够了，至少现在，燕枫眠是喜欢她的。

……

这场婚礼空前盛大，十里红妆，仁景帝亲自为他们主持婚礼。

烛火摇曳，石榴红的珠帘被映照出流光闪烁的感觉。入目可及之处，是一片红绸。

“哎呀……王妃使不得使不得啊，您的红盖头呢？”

喜婆带着丫鬟们进来，便看到苏胭懒洋洋地靠在喜床上打哈欠，凤冠早就被她摘掉了。

一头青丝及腰，在烛火下，散发着如绸缎般的柔光。

小脸穠艳精致，美的不真实。

“嗯？”

苏胭挑眉，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这……王妃……这与理不合呀！”

哪有新郎官还没到，新娘子就自己先摘了盖头与凤冠的？

“哦，那你说说，什么是理？”

苏胭支着下巴，好奇的望着喜婆。

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映着满目的促狭与玩味，看得喜婆手足无措。

“按理说，这盖头，是、是要新郎官来摘的呀……”她硬着头皮说道。

“唔，这样啊？”

苏胭挑挑眉，见一群下人被她吓得够呛，笑了，“行吧。”

她拿起一旁的红盖头，安安静静地盖到头上，同时，也遮住了那张色彩穠艳的小脸。

喜婆“……”

她差点被这位大将军给吓死，结果对方居然这么乖？

……

“皇、皇兄！臣弟、臣弟再敬你一杯！”

燕南朝拽着燕枫眠，眼神迷离，话里带了无限醉意。

燕枫眠安静的坐在位置上，月上柳梢，红色宫灯散发出朦胧的光亮。

他弯了弯唇，“七弟，你喝醉了。”

“不、没有！”燕南朝摆摆手，“我没醉！今日皇兄大喜，臣弟、臣弟高兴！”

燕明熙扫了燕南朝一眼，皱了皱眉。

高兴？

这两位私底下，已经斗到不死不休的地步，燕明熙可不信他的反常是因为高兴。

“七弟高兴便好，皇兄也高兴。”

燕枫眠接过他手里的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杯沿，缓缓将酒盏倒扣。

轻笑，“但，良宵苦短，皇兄就不奉陪了——”他抚平衣袖，一袭红色礼服仿若谪仙，“倒是七弟，可以慢慢喝，定要来个不醉不归才行。”

夜色下，他苍白的肤色染了几分酒意，唇瓣微红。

笑起来眸子里仿佛有繁星闪烁，周身都洋溢着愉悦的气息。

燕南朝喝的眼睛都红了，他脑袋里仿佛有一团浆糊，在燕枫眠转身之际，死死拉住他的衣袖。

不能让他走，不能让他去——

这是燕南朝仅存的理智里，唯一剩下的想法。

“七弟喝醉了，就把他送回去吧。”

燕枫眠淡淡拂开他的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