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间私人博物馆了。
早些年头,私人博物馆并无游客登门,知名度也远远不够,可谓是门可罗雀。偶尔来的还是当年茶话会的那帮老朋友,何老爷子也不介意,哪怕只来一个人也是按照贵宾待遇接待,解说介绍参观展览一样不少,大抵是仅仅出于热爱,也没考虑过挣不挣得到钱。
后来何家有意不断添置新的物件,博物馆的展品越来越多,知名度也跟着提升上来。加之背后有z大的关系,偶尔会得到社会各界的捐赠。多年的积累下来,天问堂博物馆度过了最初的难关,发展得越来越好。z市各大高校历史系上课的时候分析经典案例,时不常还会提到这间私人博物馆,还会有很多学生特意慕名来参观,研究它的经营模式。
久而久之,天问堂博物馆的影响力在学术界越来越高,哪怕是自娱自乐孤芳自赏的产物,也影响不了它在业内人士心目中的地位,实打实地积累出一定口碑,也算是实至名归。
可是再怎么有口碑,也远远没到跟白家合作的程度。
天问堂博物馆和白玉楼,说穿了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假如不考虑年代关系,忽然听说了孔子有一天跟吕不韦一起谈生意,你说奇不奇怪?
所以这样令人意想不到的合作,乍一看让人完全摸不到头脑,再去深究很有可能就是,这并非单纯的利益置换,而是白亦从和何漫舟有着非同一般的私人关系,才能促成这次合作了。
几位竞价人各怀心思,深感此前的情报好像有误。
——怎么看,何漫舟都是跟白亦从很熟络的样子啊。
几秒短暂的沉默之后,主持人的话语声拉回了大家的思绪。
“现在有人出到了二百五十万,还有人继续竞拍吗?”
“二百五十万,一次。”
“二百五十五,二次。”
在主持人澎湃激昂的声线之下,全场的气氛都被调动了起来。
刺绣旗袍的漂亮姑娘正要举牌,她的手却被身边的投资商按住了。
那位中年男人没说话,只是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一拍,递过了含蓄的笑容。姑娘是个聪明人,很擅长察言观色,懂得这其中的潜规则,她当即巧笑嫣然地扣了牌子,退出了这次角逐,隔空对何漫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百万。”
竞争只在两人之间产生了,收藏家犹豫片刻,又往上加了一码。
可是他的话音才刚落下,何漫舟便又在白亦从的怂恿之下举起了号牌,她的脸上还是带着那副赶鸭子上架的迷糊,一边瞪着白亦从,一边继续叫价。
“三百五十万。”
“四百五十万。”
收藏家看着何漫舟那副犹豫的态度,也不像是必须要把物件拿到手的样子,稍作权衡之后,他心一横,又把价码翻了上去,大有几分势在必得的意思。
谁知何漫舟连举了两次牌子,一回生二回熟,这会儿的心理素质已经锻炼上来了。加之白老板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神态太过有威慑力,他一时半会没有解释的意思,何漫舟也不好追着赶着继续发问,只等本能地听从他的指挥。
几乎没做任何犹豫,何漫舟直截了当地举起了号牌。
“五百万。”
当这个物件叫到五百万的时候,收藏家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块珐琅彩铜镀金雕花怀表确实有一定的收藏价值,而且是z市白家的物件,能够得到一件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最开始看到拍品介绍的时候,他就对今晚的拍卖会抱有期待的。
可是他给出的心理价位不过是三百万上下,再多就是力不从心了。
这样想着,收藏家及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摆摆手扣下号牌,也退出了这次拍卖,只当送给天问堂博物馆一个顺水人情,不再继续恋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