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地往她的脑海里钻,在不受控制的眩晕感之中,何漫舟看到了无数身披白纱的少女从远山尽头走了过来。
她们赤.裸着双足,手捧插着翠绿色的柳枝的白色净瓶,脚踝上系着精致的金色铃铛,缥缈的白色纱衣一直盖住少女们的脚面,透着说不出的圣洁。金色珠串编织而成的面纱遮住她们的容貌,可是却莫名让人觉得一定是极其精致纯洁的相貌才配的上这样的身姿。
毕竟她们每走一步,都像是缱绻了天尽头的流云一般,美好而动人。
净瓶中的水随着垂落的柳枝滴了下来,透明的水珠折射着阳光,带着细碎的金光不断蔓延着,又凌空化为金色的符箓。几道梵文从四角处封住了整片空地,璀璨的光芒还在不断幻化,居然渐渐连接起一道光阵。
金光普照之下,不论是婆娑树影,或是骇人鬼手都安静了下来。
见不得光的漫漫暗夜彻底终结,遍地残垣像是时空逆流一般堆砌着,一砖一瓦都变得鲜活起来。
在空地凭空而起的,是一处古朴的庙宇。
一切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少女们越来越近了,她们旁若无人地在进行祭祀,像是身处一个完全独.立的时空,在浩大的诵经声中,依稀可以听到她们压低的话语声,带着不经世事的纯粹。
“阿姊,我们真的可以等到神女吗?”
开口的是个小姑娘,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睛像是沉着星辰。
不知为什么,小姑娘说的明明不是汉语普通话,而是与方才歌谣中一样古老而悠长的言语,可是何漫舟居然都听懂了,甚至还能捕捉到她言语中的狡黠。她看见那个年龄稍长一点的少女把小姑娘的面纱整理好,低声告诫顽皮的妹妹。
“不可以露出容貌,衣衫不整,这是对神女的不敬。”
“好嘛......我知道了。”
再然后,何漫舟在沙漠中看到的祭祀又一次重演了。
少女们虔诚地跪在神庙前,诡异的沙暴骤然袭来。
带着盔甲的马匹毫不留情地撕碎了全部圣洁,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又在虚幻之中散去,那些细碎的点点尘埃在半空中消散。神女身上金色的光芒耀眼夺目,像是要吞没万物一般,带着浩大到恐怖的压倒力,没有给予人们任何反抗的机会。
她一抬手,便是日辉一般的光芒。
“阿姊,是神女,神女听到我们的祈祷,终于降世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的......”
可是沙暴并没有止息,锐利的长剑划破了天光,战马奔腾而过,践踏着少女们娇柔的身躯,长矛牵累着她们的血骨,鲜红色的血迹散在水中,就像一朵朵开败了的花。
最后是白色净瓶从少女的手中跌落,柳枝沾着清澈的水迹,滚上了一层泥沙。
女孩子的面纱落在地上,一张张精致美好的脸庞遍布着惊恐,她们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唯一活下来的只有那个目光狡黠的小姑娘,她颤抖着双手,试图叫醒被长矛贯穿心脏的姐姐,可是这不过是徒劳一般的无济于事。
“阿姊,阿姊......”
她的呼喊声越来越远,最终散在了风里。
.......
最后是白亦从低沉好听的声线淡淡传了过来。
“时候到了。”
何漫舟终于从幻境中惊醒,方才看到的繁华渐渐退散,只剩下年岁的洗礼之后变得倾颓破败的红砖黛瓦,门口处的木头桩子遍布着腐烂之后的苔藓,半人高的野草遮掩着台阶。
那是一个古朴而破旧的庙宇。
墙壁上的彩绘已经看不出轮廓,只剩下诡异而错落的线条纠.缠在一起,像是记载着某个特有的年代留下的不为人知的历史,让人敬畏之余又觉得异常可怕。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