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漫舟的话没有说透,白亦从却瞬间意会出了她的意思。
产生这样的疑问不难理解,事实上这个行为也确实荒谬。
且不说这些商战场上的事情,同样身在泥沼之中的楼兰小公主是不是真的能帮到那位叛变者,与其在古老传承上面花费这么多的心思,还不如直接去投奔z市叫得上名字的富商龙头。更不要说莫名其妙地把白家的老底托付出去,是不是显得太过武断,很有可能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光是与花魂签订血契,让花魂认主这一条,就是把自己半条性命搭进去的行为,足够劝退百分之九十九的阴谋家们了。
最简单的道理,即便是真的拿到家主之位又怎样?
人生在世,再怎么贪心不足,总得有命享福才行啊。
“你说的不错,这也是我想了很久的事情。”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白亦从淡淡开了口。随着低沉清冷的声线溢出,他的目光停在了何漫舟的身上,那几秒的对视之中,何漫舟只觉得很多尤为深邃的情绪顺着紧绷的罅隙泄露出来,他明显是在权衡着什么。
就在她以为白亦从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男人的话语再次传了过来。
“接下来我说的话没有确凿证据,仅仅只是推测,但是你得听。”
难得见到白亦从的态度如此慎重,何漫舟的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好你说。”
“我怀疑,遗王宝藏并非空穴来风,永生也并非单纯的谎言。”白亦从微敛着眉目间的锐色,言语却显得慎重,“或者换个说话,曾经楼兰古国掩埋的秘密真中有假,大祭司的谎言或许不是长生这件事本身,而是以长生为基础的偷梁换柱,或者其他。”
何漫舟“”
这时候该说什么呢?
何漫舟分明有许多想说的,却都哽在喉间了。白亦从没有错过何漫舟的细微情绪,当即抬手在她的额发上揉了揉,像是在给予极度震惊之下的女孩子一点安抚。可是他的手还没落下,就听到了何漫舟梦呓般的呢喃。
“所以与其说是复仇,她也不过是想活下去吧。”
随着话语声溢出,不知为何,时空像是变得虚幻了。幻境之中小公主不谙世事的娇俏模样骤然浮现在何漫舟的脑海之中,当时她踝腕上的铃铛惊扰了楼兰脉脉春光,所以这句话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讲出来了。
似乎没有想到何漫舟会这样说,白亦从微微侧过了头。
而在这短暂的沉默当中,何漫舟也很快回过神来。
她随手扯了扯罗汉床上的流苏,试图不让此刻的沉默过于尴尬,努力地往回找补“没有啦,我就是忽然想到你刚刚说的,花魂也是有期限的嘛,楼兰小公主之所以急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时不可待,如果不能在这个轮回里终结一切,她没办法活下去了嘛。”
“没关系,我能理解。”
看到白亦从那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何漫舟当即一挑眉梢。
她心说,刚刚那么鬼使神差的一句,连我自己都不能理解,姑且有点恍惚呢,你能理解什么啊。难不成冰山还读心术,还是替人家答疑解惑的那种不成?
“你理解什么了,跟我说说?”
“就像你们女孩子看电影会哭一样,伤春悲秋也很正常,不必不好意思。”
何漫舟“”
看着白亦从一本正经的直男发言,何大小姐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那几秒她恨不得穿越回去,把刚刚对白亦从抱有莫须有幻想的自己死死摁回去。到底是抱有如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才会真的以为白亦从会安慰人啊?
“行了行了,我也算是服了你了我真是没指望着你说什么好听的,不过这种时候就不要笑话人了好吧。”何漫舟瞥了瞥嘴,低声抱怨了一句,然后微微抬起了头,目光对上了白亦从眼底的冷清,斟酌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