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姑娘冷清且目中无人,到是张二姑娘极为温柔,同张大姑娘完全不是一个性子,长得到是略有相同,只比张大姑娘小上一岁,就颇有点端庄之态了,随着张大太太招呼着众女客,最后由她带着一众年轻女孩儿去得另外一边,便袁澄娘这边也是照顾得极为周到,并未到让袁澄娘觉着跟蒋欢成上门来是件冒失的事。
年轻的女孩儿无非谈谈诗论论画,个个都是张嘴就来,听得袁澄娘快困了,她上辈子不曾欢喜这种风雅之事,这辈子也是相当的喜欢不起来,到最后这论诗谈画之事一结束,女孩儿们便投起壶来,袁澄娘到是被分到张二姑娘这一组——
这组才分完,便见着张大姑娘出来了,她依旧眉目清冷,不太好亲近。
见着这边在投壶,她便道:“二妹妹也在,不如我与二妹妹各领一队,如何?”
张二姑娘自知自家长姐有些左性子,若是此时不应下来,这长姐还不定心里头要怎么个恼人,就笑着应声下来,“长姐有此意再好不过,我们总共有两组人,一组共十人,年岁太小的且怕不小心伤着,就且坐着看看如何?”
相对于袁澄娘的年纪,还有比她更小年纪的人,那自然是坐着看了。
谁也没有提出异议,到是张大姑娘往袁澄娘这边看过来一眼,冷冷的,“这位是蒋师叔的表妹,二妹妹,你如何叫人也跟着投壶?若是有什么个万一,岂不是叫蒋师叔……”
她将话说到这里,就将话止住了。这袁澄娘是蒋欢成的表妹,岂不是辈份与蒋欢成同辈?
张二姑娘万万没想到长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多少知道一些长姐的心思,只是这心思哪里能外传半分,她看向袁澄娘之时,见着袁澄娘天真地瞧着她,不由暗暗地替自家长姐脸红。
即使是如此,她还是应了张大姑娘的话,亲自请袁澄娘别下场。
袁澄娘瞧见张二姑娘眼里的请求,自是应承了下来,坐在一边儿,就看着女孩儿投壶。
她坐着看,看得还津津有味,似乎还未发现自己被这张大姑娘给排挤了,也似乎更没有发现身边女孩儿开始对她露出些许疏远之色。
她似乎并未发现这些,而紫藤却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更是明明白白,怒意藏在心底,却不能立时就发作出来。这里不是别地,而是内阁首辅大人的府邸。
张大姑娘投壶之术极好,她这一组自然也成了胜者,这成了胜者,竟然让她素来都是冷清的面孔多了些难得的喜色,竟比冷着脸时还要美艳上几分。
张二姑娘输了并未有什么,只是依旧招呼着众位女孩儿,到是张大姑娘这边胜了就领着丫鬟婆子走了,好像这边的事与她无关,要走便走,根本就由着她的性子。
袁澄娘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也颇为疑惑张大姑娘这般人品如何进得大皇子府里?这个想法也是一时而起,并未成为她纠结的问题。
张大姑娘一走,这边又热络起来,实在是这张二姑娘真真是长袖善舞,将每个人都顾得极好,即使是袁澄娘这边,她瞧见袁澄娘一直捧着手炉,便亲自吩咐丫鬟请袁澄娘换了个背风的位子。
袁澄娘换了个位子后,便觉着这位子的好处来,便是心里存了埋怨的紫藤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张府上的二姑娘行事到是比张大姑娘周全许多,待得在张府用过午食后,袁澄娘才跟着蒋欢成与张府的主人告辞,先头并未见过这张府的主人,如今的内阁首辅张大人。
这会儿,她是亲眼见着了才刚进内阁的张子安张大人。
张子安张大人依旧如她印象里的那般清瘦,清瘦却也特别的精神,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叫人不敢轻易地去看他的脸,生怕被他眼里的严厉所刺伤。
他说话时轻言慢语,“是子沾呀,这是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