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太心底里又是盼着袁三爷夫妻好的,总归是有些儿矛盾,适逢隔壁人家的庄子要卖出去,她就卖了下来,住到隔壁庄子去了。
这去何老太太跟前,自是不能让下人去报喜,袁三爷亲自带着傅氏还有袁澄明姐弟去得何老太太跟前将这喜事儿一说,何老太太也是欢喜万分,就盼着三月十五的春闱顺顺利利。袁三爷一家子还陪着何老太太用了夕食才走,也没直接回的梧桐巷,而是就住在庄子上了。
一住庄子,自是清晨一早才回的梧桐巷。
上门来贺喜的人都是向来与袁三爷亲近之人,那忠勇侯府只是由大夫人打发人过来贺喜,并未有别的动作,让袁三爷心里还松了口气,只是他这口气还未松上,便让老侯爷使人过来叫他过去。
袁三爷一听是老侯爷相传,便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并未去得侯夫人的荣春堂,而是直接走的老侯爷如今所居的西院,才走得去,就瞧着一身玫红的朱姨太从里面出来,他就稍避到一旁,低眉垂眼地等着朱姨太先走。
岂料朱姨太瞥他一眼,手里的绢帕轻轻一扬,“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三爷,没想到三爷有这么能耐,竟然一朝就中了,可惜了你四弟,并未下场,不然你兄弟同中,岂不是佳话一场?”
袁三爷并未说什么,只是等着朱姨太先走。
朱姨太见他未说什么,不由冷哼一声,带着丫鬟婆子走了。
袁三爷这才慢慢地进去,见老侯爷背对着他,不由道:“儿子给爹请安。”
老侯爷这才转身,瞧着这平时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的三儿子,他有四个儿子,前两个是嫡子,都是侯夫人所出,这三子乃是姨娘所出,四子是朱姨太所出,相比之下,惟独三儿子似乎从小在侯府里就是不怎么招他的眼,待得娶了那没福的何氏之后,惹得他那老妻心里头不痛快。
何氏一去,老侯爷是有想过由着那老妻给老三安排门婚事,岂料这三儿子自有主张,竟然娶了傅冲傅先生的女儿,他自是觉得这门亲事好,也就同意了,如今瞧着这三儿子还春闱得中,不由让他从正眼里瞧着这儿子,“三月十五便是殿试之期,别到处应酬,好好儿地在家里做学问,以期得陛下亲眼,可省得?”
袁三爷从未得过老侯爷的夸奖,如今也没听到,却是并不放在心上了,“爹说的是,儿子省得,儿子谨记。”
老侯爷瞧他这样子,与他半点不相像,隐约想起来这老三到底是有点像他姨娘,难怪不让老妻所欢喜,“你回去吧,关上门好好地准备殿试,回去之前去拜见一下你母亲。”
袁三爷听从,去得荣春堂拜见侯夫人。
只是侯夫人困乏未起,让袁三爷回去。
侯夫人不愿意见袁三爷,袁三爷自是松口气,省得在嫡母面前装相,他乐得自在就离开了忠勇侯府。
回到梧桐巷,已经近午时。
袁三爷也让林福打听了蒋子沾的名次,名次在他之上,高的不是一点点,有望在殿试里入三甲。这让袁三爷不由得替蒋子沾高兴,刚要打发人过去请蒋子沾过来,在巷子口就见着了过来的蒋子沾。他戴着黑色万字巾,穿着宽白护领的蓝色直裰,两侧开衩,有暗摆。腰间围着丝绦,用玉带钩,手里持折扇,腰系扇袋,颇有些文才风流之貌。
“子沾见过表叔。”蒋子沾在她面前一揖到底,“子沾贺喜表叔得中。”
他这一说,袁三爷还老高兴,并不会因着蒋子沾的名次比他高上太多而有所介怀,他自知蒋子沾别看着年轻,但学问比他高,这名次高于他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是我得贺喜你才是,快往里面进,可是去过侯府了?”
蒋子沾摇头,“还未去呢,想着先过来给表叔贺喜之后才去为好。”
袁三爷听了这话不由涌起几分感慨,略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