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请慢些出口,否则只怕于我妹妹名声有碍。”
凌霄嘿地又笑了一声:“你倒是懂得不少规矩!”
“而且我还懂得利用规矩,”阮青枝平静地道,“以及利用人心。”
凌霄愤怒地盯着她,气得说不出话。
一位王爷的怒气是非同小可的,若是换了旁人在此,只怕早已被吓得浑身发抖俯伏在地了。
偏偏阮青枝对什么天家威仪全然无感,竟优哉游哉地倚着车窗闭上了眼:“睿王殿下可是天下称颂的贤王啊,活菩萨似的人物,怎么能跟一个小女子计较?如今满朝文武都在嚷着立太子,皇上正犹豫不决呢,这个时候您可不能毁了悉心经营多年的贤德名声,更不能随意插手旁人的家事、插手刑部的案子以及京兆衙门的案子……”
凌霄恨恨看着她含笑的侧脸,气得几次攥紧了腰间的佩剑。
只因阮青枝所说的,全是事实!
他今日进相府,原本就是为了寻个由头好好羞辱她一番替阮碧筠出气,可偏偏阮青枝放肆无礼当面骂他了,他反而不好再动手。
否则便是他没有容人之量。
一个未及笄的孩子竟有这般心机,可想而知他的筠儿这些年在府中受了她多少算计!
凌霄越想越恨,双拳攥得死紧,心里的那个念头渐渐坚定:
看来有些事情是非做不可的了。他可以忍一时之气,却决不能让这个蛇蝎一般的妖女再有机会伤害筠儿!
阮青枝当然不知道凌霄在想些什么。见他许久没有说话,她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畅快许多。
如今就只希望这位睿王殿下能听得懂她的言外之意,不要再多事去管金氏的案子了,否则后头的糟心事只怕还是少不了啊!
正这样想着,耳边又听到凌霄开了口:“储位之争迟早会有结果,本王与筠儿的婚事也很快就会定下来。你此刻所倚仗的东西能让你安稳多久?”
阮青枝睁开眼,平静地看着他:“我多活一日是一日,并不在意今后如何。睿王殿下想要处置我,青枝静等您方便动手而不惧天下悠悠之口的那一天。”
“哼,装模作样!”凌霄冷笑嘲讽,再也不肯多看她一眼,自管闭目养神去了。
阮青枝见状也不再多费口舌,趁这点儿工夫又靠在车窗上,继续歇息。
她先前中毒之后的遗症还未全消,浑身上下骨头都在隐隐作痛。也亏得出门之前赶着先吃了早饭攒了点儿力气,否则这一路颠簸就要了她的老命了!
阮青枝深知凌霄断然不会有心情邀她同赏红叶,此次出游分明是个“阳谋”,几乎毫无疑问是冲着她的性命来的。
不能明目张胆处置她,还不能让她死于意外吗?
凌霄定然会这样想也会这样做。所以阮青枝一路精神紧绷,不住地偷眼观察凌霄的脸色,试图把他的打算猜出个大概来。
毕竟她可不想把这条老命丢在什么落霞山里!
车声粼粼穿过街市,走得并不快。车窗开着,可以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当然外面的人也可以看到里面。
有很多行人好奇地向车内张望,议论纷纷:“那是睿王殿下吗?谁家的女子那么有福气与睿王殿下同乘一辆马车?是公主吗?”
很快便有人猜测道:“也许是相府二小姐,听说睿王殿下对她钟情已久……”
马车外随行的小太监高声呵斥道:“不许胡乱揣测!车内是相府的大小姐!”
哈?!
阮青枝猛然睁眼坐了起来。
就这么当众把她的身份嚷出来了?
招摇过市和被人偶然撞见的效果可是远远不同的。被小太监这么一嚷,市井中难免会纷纷议论说她与睿王同车出游,那岂不是人人都要误会她巴结睿王?她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