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碧筠顿时又吓得面无人色:“你,你们……要让我陪这四个死人……”
“难道不该吗?”阮青枝骤然拔高了声音,“阮二小姐,你做的是杀人放火的事!阮家自诩门风清正,如今出了你这种不肖子孙,祖上十八辈的清白都没了!照理说你就该自己到京兆衙门去认罪受死!如今既然父亲要袒护你,你就该感恩戴德,自己到祖宗面前请罪去,顺便让祖宗认认被你害死的人是什么样子!我这样安排,还委屈你了不成?”
阮碧筠又气又怕又是无措,惶惶然看了一圈竟无一人可以帮她,只得又坐到地上开始哭。
旁边侍卫程虎冷冷道:“阮二小姐,您若不肯走,弟兄们只好抬着您过去了。到时候若有累及您名声之处,还请二小姐勿怪。”
阮碧筠闻言立刻又发慌,忙叫两个婢女搀扶着颤颤地站了起来。
阮青枝拍拍手道声“慢走”。
阮碧筠站定了,瞪圆了眼睛怨恨地盯着她。
阮青枝迎上她的目光,气势稳稳地压她一头:“对了,还有一件事。阮二小姐,既然你认了林春妮是你亲姐姐,今后你我二人可就不是亲姐妹了。你亲姐姐林春妮是我叫人杀的,你记得我是你的仇人就行了,下次见面别再假惺惺叫‘姐姐’,我听着恶心得慌。”
“你这……岂有此理!”阮文忠第一个不乐意了。
阮碧筠却反常地没有再哭啼啼喊姐姐,而是咬住唇角冷静地思考了一阵,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阮大小姐,咱们走着瞧!”
阮青枝哈哈一笑。
阮碧筠立刻大怒:“你又笑什么?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不是啊,”阮青枝笑得很温和,“我是想说,这样说话才舒服嘛!”
阮碧筠重重地哼了一声,有心再放一句狠话,却被四个人高马大的侍卫盯着,不得不乖乖转身出门,往祠堂方向慢吞吞地去了。
剩下满堂寂静。
阮文忠见鬼似的盯着阮青枝,愤怒而又惊恐:“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认筠儿是妹妹,是不是也不打算认我是你爹了?”
“怎么会呢父亲大人!”阮青枝转身向前迈出两步,走到了阮文忠近前,低声:“您与我母亲是结发夫妻,我不认您是我爹,还能认谁当爹去啊?”
阮文忠连连后退,一脸惊恐:“什么结发夫妻?你是在外面听到什么鬼话了?”
“我啊,”阮青枝猛然凑近他面前,夸张地扮了个鬼脸:“确实是在外面听见鬼说话了!”
说罢,没等阮文忠回过神来,她已甩袖出门,咚咚咚走远了。
阮文忠难得一次没有大发雷霆,只是死死地盯着阮青枝的背影,心惊胆寒。
她听见鬼说话?哪只鬼?
……
阮青枝带着携云伴月回到惜芳园,草草收拾了一下,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好了,又除去了一块心病,至少能换一夜安眠了!”
伴月坐在床头,嘻嘻地笑:“小姐是除去了一块心病,老爷恐怕要添上好几块心病了!”
阮青枝靠在枕上,咬牙恨恨:“多添几块才好呢!谁让他偏心眼!跟皇帝一样,心都快要偏到胳膊上去了!”
“可是小姐,”携云有些担忧,“您几次提到夫人的事,老爷必定已经警觉了!他会不会阻挠咱们查下去?”
阮青枝笑了笑,摇头:“要的就是他出手阻挠。若不打草惊蛇,如何能知道蛇窝在哪里!”
携云想了一想,叹道:“这倒也是。不过,这样一来咱们今后需要留心的事就更多了。殿下那里这一阵子必定忙得厉害,咱们就只能自己撑着,既要防明枪暗箭又要查事情,只怕不好过呢!”
“殿下。”阮青枝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先前的好心情顿时没了。
携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