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们不敢罚……”
夜寒笑眯眯看着阮青枝,无声地问:“已吓唬过她们了?”
阮青枝朝他眨了眨眼,笑道:“二位嬷嬷都是很和善的性子,自然是不会罚我的。殿下,时候不早了,你还不走难不成是要等我留你吃晚饭吗?”
“有何不可?”夜寒反问。
“当然不可!”阮青枝板起面孔一本正经,“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奴才了!我没道理再管你的饭了!你留在这儿吃饭是要给钱的!”
夜寒见状也学着她的样子板起面孔严肃地道:“一顿饭的钱本王还是付得起的。赶紧让伴月回来做饭吧,我想她做的糖醋鲤鱼了。”
阮青枝皱眉:“你这脸是越来越大了啊,不但要蹭饭,还敢点菜了!”
夜寒笑道:“自家人为何要见外?我就不像你那么小气!明天中午你到金栗园来,菜随便点!”
“你少慷他人之慨!”阮青枝拍着桌子道,“金栗园是我外公的园子,厨子也都是栾家的人!我吃我外公家的菜,难道还要领你的情?”
阮碧筠在旁听见“栾家”,忽然脸色一变,一步迈上前来:“姐姐,虽然栾家一向对咱们亲近,但毕竟不是咱们的亲外祖。咱们在外还是不要轻易提及‘外公’二字,否则只怕有攀附之嫌……”
阮青枝看着她,笑了笑:“哦。”
阮碧筠略一低头,视线又十分自然地移到了夜寒的身上:“殿下,虽然您与姐姐已经相熟,但如今身份毕竟不同往日,在此久留只怕不合礼数。”
夜寒没有看她,指尖捻着阮青枝的衣袖,淡淡道:“阮二小姐很懂礼数。”
阮碧筠忙敛衽低头道声“不敢”。
夜寒却冷笑了一声,讽意十足:“不敢?本王看你胆子大得很!否则本王与郡主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阮碧筠吓得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膝盖磕到地上之后她才回过神来,顿时面红耳赤,倍感屈辱。
从前睿王来府里,见的是她,嘲讽的是阮青枝;如今这才短短几个月,局势竟然完全颠倒了过来,这难道便是风水轮流转吗?
她偏不信!
阮碧筠仰起头来,泪流满面:“殿下,筠儿并无恶意,只因姐姐与殿下如今尚未定亲,若往来过于频繁,只怕于姐姐名声有碍!殿下不知人言可畏,似今日这样的事,若是传到外面还不知有多难听,谣言传得狠了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婚事……”
“哦,”夜寒笑意更深,“原来你跟老四就是因为往来过于频繁,碍着了名声,所以才迟迟没有定下来的吗?”
“殿下,”阮碧筠霎时脸色惨白,“我与睿……四皇子殿下,并没有……”
话说到一半,她自己已卡住了。
没有一同出游?没有被他抱着送回家?没有去他府中寻他?没有在菁华院与他相见?
那些旧事,在别人面前尚可抵赖一二,这个厉王……夜寒从前可是相府的家奴,什么事瞒得过他!
阮碧筠心中一阵绝望,正不知该哭成什么样子才能让人心生怜惜,抬头却见夜寒早已经移开目光,温柔地看向了阮青枝。
二人相视一笑的样子,无比刺眼。
阮碧筠双手攥了攥,面上迅速恢复了平静,甚至还挤出了一丝笑,开口仍是温温柔柔的:“姐姐,既然规矩迟早都要学,那就宜早不宜迟。此时天色也不算晚,不如咱们先把各自懂的礼仪做一遍给嬷嬷们看,以便嬷嬷们今晚回去斟酌教法,明天学起来便可以事半功倍。”
阮青枝看了看天色,深表赞同:“你说得有道理。那就请你先来吧!”
阮碧筠微微一笑,并不推辞。
她是见惯了场面的,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她都是大家闺秀之中的典范,在礼仪方面自然一丝也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