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嬷嬷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求情,阮青枝斜斜地瞟了她一眼:“嬷嬷,陛下让您来教规矩,却没说让您管相府的家事吧?”
“当然当然,”曹嬷嬷忙低头赔笑,“相府的事可轮不到奴婢们管。既然二小姐的礼仪无须再学,那当然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阮碧筠顿时感受到了希望破灭的残忍。
想起跪祠堂的苦楚,她立刻觉得双腿发软,踉跄着走出两步便跪在了地上,大哭:“姐姐,我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你就饶了我好不好?我也是阮家的嫡女,若是跪坏了两条腿成为上京的笑料,那时非但要满门蒙羞,传出去姐姐你的名声也不好听啊!姐姐不是希望有人陪着学礼仪吗,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阮青枝认真地听完她的哀求,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又认真地摇了摇头:“不行。”
“姐姐……殿下!”阮碧筠忽然又哭着转向了夜寒:“殿下,您帮我向姐姐求个情好不好?姐姐本性是极善良的,您帮我求求情,给姐姐一个台阶下,她一定愿意饶过我的!”
夜寒听了她的话,果然回头看向阮青枝。
阮碧筠立刻喜形于色,却见夜寒只是向阮青枝笑了笑,柔声劝道:“别生气了,不值得。”
旁边侍卫领会了夜寒的意思,立刻又回头告状道:“小姐,二小姐她根本就没跪一天一夜!昨晚只跪了半个时辰,今天连两个时辰都不到,其余时间要么就哭闹、要么就装病,花样儿可多着呢!”
鸾音气得差一点要跳起来,旁边程虎手中长刀一亮,她立刻就老实了。
阮碧筠顿时哭倒在地上,耳边却听见侍卫冷冷地道:“二小姐若是走不动路,卑职愿意效劳!”
西北军的将士不是奴才,即便是在相府,他们照样可以有脾气。
阮碧筠顿时没了脾气,扶着桌角艰难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向外面奔了出去,背影无比凄凉。
阮青枝抱着肩膀冷冷地道:“如斯美人,委屈到这般地步,我见犹怜啊!”
鸾音立刻在旁骂道:“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话音未落,伴月一巴掌扇了过去。
阮青枝皱眉,回头却看见伴月脸上红红的一片。再看携云,也是一样。
“怎么回事?”她沉下脸来问。
伴月咬牙切齿:“还不是那位二小姐,趁着小安子在的时候找借口打我们!那小安子今天是拿定了主意要来给她撑腰的,当然乐得看我们吃亏!”
“这样啊,”阮青枝点了点头,“你们挨了多少下,就还给鸾音姑娘多少下吧。礼尚往来嘛!”
携云还在迟疑,伴月的第二巴掌、第三巴掌已经毫不留情地扇在了鸾音的脸上。
阮青枝摊摊手,向夜寒道:“你看,我的妹妹多么温柔和善楚楚动人,我又是多么凶蛮霸道不讲道理!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夜寒顿觉惊悚。
阮青枝笑眯眯看着他:“睿王倒台,我妹妹已经在重新考虑她的前程了,你又多了一个选择的机会呀!”
夜寒一脸惊恐如临大敌:“她重新考虑前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