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只要你身在南齐,南齐就一定会得到上苍庇佑,未必非要做皇后不可……”
“为什么一定要我退让?”阮青枝的声音闷闷的,“我让了筠儿十四年了,难道就一定要让她一辈子?明明我才是真凤!你就不能为了我去争一争吗?”
“我不能!”夜寒斩钉截铁道,“那个位子,父皇给谁就是谁的。父皇不打算给我,我就不能争。何况北边诸番国一直野心勃勃,交给谁去守我都不放心,只能我自己去。”
“那你就滚回去守你的边境好了!”阮青枝猛然甩开他,站起:“你就该在边境打一辈子光棍,何苦来招惹我……啊,陛下!”
她尚未站稳又重重地跪了下去,神色惶惶:“陛下,我、我只是路过……”
夜寒大惊失色,也慌忙俯伏下去:“父皇,是儿臣差人去叫青枝过来的,父皇要怪罪,请只罚儿臣一人!”
皇帝披着厚厚的貂裘,扶着小太监的手站在后面不远处,神色莫名。
阮青枝吓得瑟瑟发抖,跪爬几步忽然原地翻身坐起,哭了出来:“这事儿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横竖我也弄不明白,干脆你们杀了我好了!我谁也不嫁了!”
皇帝原本就已经有些头疼,这会儿听她哭得厉害,顿觉耳边嗡嗡一阵乱响,头更疼了。
夜寒偏不体贴,俯伏在地上哀声道:“父皇,求娶青枝是儿臣一个人的主意,并未同她商量。但如今此事已定,儿臣宁死不悔!请父皇下旨,将青枝赐予儿臣为正妃!”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显然十分愤怒。旁边几个小太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刺猬。
北风确实挺冷的。皇帝在风口里站了一会儿,渐渐觉得寒气已经把貂裘都打透了。
低头看看夜寒惨白灰败的半边脸颊,皇帝忽觉有些不忍,默然良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都起来吧。”
“父皇!”夜寒欢喜仰头,“父皇答应了?儿臣可以娶青枝为妃了?!”
“再议!”皇帝狠狠地一甩衣袖,边走边骂:“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是想让朝臣和宗亲们都看见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样子吗?”
威严的身影越走越远。夜寒依旧跪伏在地上,阮青枝也依旧坐在地上抹泪,仿佛都没有回过神来。
小成子只得落后两步,回来劝道:“殿下、郡主,您二位得快去整理一下仪容,不能误了宫宴啊!今儿与宴的人可都是为您二位来的……”
“为我们的婚事吗?”夜寒猛然转过身来,满脸喜色。
小成子顿觉心酸,不忍打碎他的希冀,只得胡乱答应了一声,心里暗暗叹息:谁能想到那个不可一世的厉王殿下,最终竟是毁在一个“情”字上呢?看吧,如今整个人差不多都要废了!
唉,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