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皱眉道:“事有反常,必有玄机。我猜这银锁片里有机关。”
栾玉棠的脸色有些奇怪。
夜寒看着他笑问:“猜中了?”
栾玉棠苦笑:“我用了十二年才想到这一点,又用了一年多时间才把它打开。同是一母所出,难道我当真比妹妹蠢那么多?”
阮青枝大笑,得意洋洋:“当然是我比较聪明啦!”
可是聪明归聪明,这银锁片的玄机她一时还真看不出来。交给夜寒查看了一番,他也只能在边缘找到一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缝隙,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银锁又回到了栾玉棠手上,只见他扭住两端飞快地摆弄了几下,那锁竟从中间分成了薄薄的两片,就像两张被硬叠到一起的锡箔纸。
阮青枝拍着巴掌跳了起来:“这太过分了吧?!”
栾玉棠笑了一笑,将两片银锁重新递给了她:“你再看看。”
阮青枝立刻拿着锁片坐到了夜寒身边,同他一起看。
锁片内侧凹凸不平,似是用簪子或者锥针之类利器硬刺上的字。
写的是:“阮献计于君,谋害百姓以除纪王。”
“这算是,证实了吗?”阮青枝看着夜寒问。
夜寒将银锁递还给栾玉棠,咬住唇角,没有答话。
栾玉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小心翼翼地问阮青枝:“证实了什么?你们先前说的那桩旧案?”
阮青枝点了点头。
夜寒攥着她的手紧了紧,沉声道:“这锁片上的内容算不得什么证据,最多只能给被蒙在鼓里的人提一个醒,或者算是一种思路。依我看这也未必是留给玉棠的,岳母当初的打算恐怕是想送给栾家。”
阮青枝呼地站了起来:“有没有可能,当初我娘是想把哥哥抱给栾家的?当初的仆妇、还有哥哥的养母,有没有可能都说了谎?哥哥的养母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新生的孩子死了,所以才偷偷留下了哥哥,对外就宣称是自己亲生的?”
夜寒看着她没有说话。
栾玉棠本能地想反驳,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阮青枝怯怯地缩了缩脖子,换了话题:“所以,这锁片上的信息对咱们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有。”夜寒脸色沉沉,“先前我一直不明白他们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目的,那个原本很荒唐很大胆的猜测也就从侧面得到了佐证。
纪王。
纪王的封地在西北。
当年那场瘟疫过后,原本一片繁华的北方各省赤地千里。赋税收不上来,纪王自然也就一年穷似一年,到后来干脆连府中家奴都遣散了一大半,靠着在上京的几家铺子才勉强支撑了一阵,没多久就被人揭发蓄养私兵意图谋反,削爵圈禁了。
如今回想当时,纪王那桩案子疑点颇多,审得却十分仓促,最大的原因就是天下民愤汹汹,皆说是他意图作乱才会招致天罚。
如果,这件事整个儿就是一场局呢?
为了除掉一个纪王,搭上北方数省万千百姓?夜寒觉得这个猜测简直太疯狂了。
但,他这些年在西北,偶尔还能从一些偏远地方的藏书之中,窥见当年纪王名声之盛。
纪王在北地百姓眼中曾经是神一样的存在。
可是天子只能有一个,又岂能容得下百姓视别人为神明。
夜寒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咬牙:“天子只能有一个,妖魔却有那么多。”
“什么呀?”阮青枝没有跟上他的思路。
夜寒正要答她的话,忽听程虎在外面禀道:“殿下、郡主,刚才来人说,二小姐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