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扬更是伸出了两个大拇指,一脸佩服。
夜寒的脸色早已阴沉下来,许久没有答话。
阮青枝上前两步,嗤地笑了:“用兵打仗是生死攸关的事,容不得女人置喙。柳姑娘这句话,说得好啊!”
“叫我柳参将!”柳五娘冷冷地道。
阮青枝很好说话,立刻依言尊称了一声“柳参将”,之后更是走上前去,笑语盈盈:“真是对不住了,都怪我眼拙,一直以为柳参将是个女儿身,没想到啊——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本郡主今日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近处听见了她这番笑语的将士们齐齐笑了起来,有几个耿直的士兵高声喊道:“郡主没看错,柳参将就是女的!”
“女的?怎么可能呢?”阮青枝眯了眯眼,笑容渐冷:“你们可不要骗我!一个女的怎么会口口声声说用兵打仗的事不许女人置喙?既然不许女人置喙,她刚才算是在干什么?放屁吗?”
话说到这份上,人人皆可看出她是生气了。
柳五娘凤眸眯起,怒容满面:“你……”
阮青枝抬抬手截断了她的话,脸上仍带笑意:“柳参将息怒,我知道你刚才放的那一长串不是屁。所以既然用兵打仗的事不许女人置喙,你自己偏偏又要置喙,这件事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很明显,你不是女人。”
柳五娘气得七窍生烟。若非夜寒一直在旁边盯着她,她手中的绣绒刀多半就要举起来了。
在场的将士们可不管这一套,他们当久了土匪,口无遮拦惯了的,立刻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
“原来柳参将不是娘儿们,早说嘛,弟兄们拉你一起去洗澡你扭捏个什么劲啊?”
“就是就是,那天拉你一起到县里去逛窑子你也不肯去!”
“不对啊郡主,那柳参将千真万确是蹲着尿尿的,她没长那玩意啊……”
柳五娘手中的刀终于扬了起来。
老程亮开炸雷似的大嗓门怒喝道:“柳参将!西北军军规:兵刃不得对准同袍!”
柳五娘手中大刀攥得发颤,僵持片刻,终于还是重重地放了下去。
这时先前那几个胡乱叫嚷的将官已经被柳五娘吓得、被夜寒瞪得闭上了嘴。阮青枝却偏还肯接那个话茬,面带笑容悠悠地道:“你们怎么知道柳参将没长那玩意儿?她那不是长在脑子里、长在嘴上了吗?”
柳五娘终于忍无可忍,手中长刀唰地一下子挥了过来。
她是提前算准了的,特地选了一个夜寒来不及救的角度。当然她也不是真要把阮青枝怎么样,如果砍得准,她的刀刃应该刚好贴着阮青枝的脸颊扫过去,之后等着看这娇滴滴的小郡主受惊崩溃哭叫就可以了。
可是这一刀才挥出去,她就知道坏了事了。
谁能想到那个小郡主竟然会躲——躲错了方向。
柳五娘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的刀对准阮青枝的面门就劈了过去。这一刀若是劈实了,岂不是要把人给劈成两半!
这一刀用了全力,此时收势已经来不及。柳五娘整个人完全懵了,只知扯开嗓子啊啊大叫,半点儿主意也没有。
在场的将士们也都已被吓住了,一时间数千人的山坡上死一般寂静。
时间仿佛静止,只有阮青枝一个人是活的。她飞起一脚准确地踢中了柳五娘的手腕,同时闪身后仰,整个身子倒弯成一张弓。
长刀在她眼前打了个转,锵地一声插到了旁边的雪地里。
阮青枝利索地直起腰来,看向柳五娘,微微一笑。
旁边夜寒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柳五娘的尖叫声一直未停。看见阮青枝站起来,她非但没有恢复冷静,反而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双手捂脸嚎啕大哭起来。
崩溃了。
阮青枝无辜地摊了摊手,回头问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