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拿起了梳子。
携云忙也走过来,回头看夜寒和其余的宫女内侍都没有靠近,便低下头假装收拾粉盒,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别怪伴月嘴快,她实在是担心你。现在这个局面,国孝家孝两件大事挡在前面,你的年纪又太小了点,婚事最少也要耽搁小半年……咱们怎么能放心得下!”
伴月似乎还想说什么,被携云瞪了一眼,就咬住唇角没有说出来。
阮青枝看着镜子,淡淡道:“我自有我的缘故。你们不必多想,咱们从小到大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过来的,如今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嘛。”
“可是小姐……”伴月急得差点摔了梳子,“这件事跟以前怎么能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阮青枝淡淡道,“都是为了活着。”
伴月一惊,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夜寒。
阮青枝咳了一声,仍旧从镜子里看着她:“伴月,我一向喜欢你直来直去的性子,前面十几年都不曾教导过你。但宫里同惜芳园不一样,你若是仍不打算管管你自己的嘴,我只能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到尚仪宫找个嬷嬷好好教导教导你,二是直接放你出宫嫁人,你自己选吧。”
“小姐!”伴月吓得噗通跪下了,“我不走!咱们三个从小就说好了永远也不分开的!我和携云都发过誓要伺候你一辈子,你忘了吗!”
携云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但也跟着跪了下来:“小姐,伴月说得没错,我们两个是无论如何都跟着你的。先前咱们在府里受欺负,我们怕老爷夫人不肯给你安排好亲事;如今你跟了陛下,看着是荣华富贵,可谁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样的艰险……我们是不可能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的。”
伴月重重点头:“携云这话说得没错!”
携云笑了笑,又仰头看向阮青枝:“我在自己家里本来就是要饿死的,后来进府跟了小姐,日子也过得难。我中间又犯过该死的罪,小姐也没跟我计较。我这条命本来就该是小姐的了,小姐让我活着,我吃多少苦都是赚的,何况如今又不吃苦了。如今小姐说让我们走,难道是嫌我和伴月不够贴心,将来做不了小姐身边的掌事嬷嬷吗?”
伴月猛抬头看了携云一眼,之后又垂下眼睑,慢慢地把头低了下去。
阮青枝转过身来看着携云,心神微动。
她不太确定携云这番话是要说给谁听的。
携云这丫头就是太通透。她心里但凡有一点念头,伴月是看不出来的,携云却每次都能及时察觉到。
这次恐怕也一样。先前她只说伴月性子不好要送出宫,携云却硬把她自己也扯了进来,说什么要留在她身边做掌事嬷嬷,这当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在宫里做嬷嬷,那就是说要终身不嫁了。
而伴月这一次没有附和。
阮青枝叹了一声,伸手拉她们两个人起来,重重地在携云手上握了一下:“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我自己是个又懒又笨的,没有个靠得住的人在身边怎么行?就是你自己不说,我也是无论如何舍不得放你走的。”
携云忧心忡忡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伴月。
伴月却是一脸焦急:“所以小姐是要赶我走吗?我确实不如携云聪明,可将来这宫里人多了,总有个勺子碰着锅沿的时候!小姐身边没有我,谁去帮你跟人吵架?万一别的嫔妃欺负你怎么办?”
此话一出却是夜寒先急了:“什么嫔妃?朕什么时候说过要纳嫔妃了?”
伴月皱眉,回头看着他:“哪个皇帝不想后宫充盈?难道你能一辈子不纳嫔妃不成?现在你只管嘴上说得好听,再过三年两年自有更新鲜的凑到你的眼前来,那时你还记得我家小姐是谁呢!”
夜寒一改先前在丫头们面前平易近人的样子,沉下脸来:“看来你小姐说得没错,你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涓涓,送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