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那”
一路问过,吕洞玄不知何时,已然把身边的七人都问了个遍。
可是。
他终究,还是没有找到独属于他的那个答案。
一步一停。
转身。
走向来路。
无视了四周的恭喜与道和,还有那些笑着向他讨要喜钱的映客。
就这样,自来处来,归来处去。
单人,草鞋,步行。
没有来时的骏马。
一路走过山岭。
不知饥饿,不知疲惫。
走啊走。
走过曾经路过的客栈,客栈里小儿还和他打了招呼。
走过曾经暂歇的山泉。
山泉一侧,有着一只梅花里,喝完水后,见到身后站了个活人,吓得直接尿到了泉水之中。
继续走。
继续走。
一路,走回了家。
家中。
老夫还站在门前,翘首以盼,在吕洞玄步行的这些时日里,官府早已然把他金榜题名的消息送了过来。
可皇榜来了,人却未曾归家。
如今,吕洞玄回来了。
虽然呆呆木木,可老父心中却满是笑颜。
不求别的。
其实,作为父母,只求自家孩子平安就好。
一切功名利禄,还能敌得过百年之后那一捧黄土不成?
一个月过去了。
吕洞玄宅在家中庭院里,不曾外出。
两个月过去了。
老夫忧虑,给他介绍了几门亲事,又被吕洞玄回绝掉了。
三个月过去了。
家里来的医生不计其数,甚至吕府门外,已然有人贴了皇榜,榜上说,只要有人能治好吕家公子的呆愣之症,吕老爷子情愿送上半边家财!
可是呢?
大夫来了,大夫走了。
吕洞玄依旧还是哪个吕洞玄。
在这些大夫的眼里,可能,吕洞玄已经无药可治。
又或者,他们的医术不够,根本治不了这心伤之症!
来了又走。
逐渐的,吕家所在的州郡里,吕洞玄的呆愣之症已然大名广播,乃至于,州城里有名的名义妙手,都跑来吕府想要诊治一番。
可
名医们在看过吕洞玄后,却都告诉吕老爷子,吕家公子没病。
是啊。
根本没病。
吕洞玄待人始终如一。
除却家中老父与自幼陪伴与他身边的人外,对待他人,始终是当做不存在。
这是一种病么?
或者说,这只是一种待人的态度罢了。
苍天视我如猪狗,我视众生如蝼蚁。
仅此而已。
仅此罢了。
三月又三月。
一年又一年。
在吕洞玄归家后的第三年,京城里,却是下来了一纸摄封,让那吕洞玄走马上任,去哪位于江南的文龙县当一任县令。
这是好事儿!
一般朝廷选士,大多进士在高中后,都会先入那翰林院为翰林磨炼几年,待到外州有了空缺,进士们才有补缺的机会。
而吕洞玄
虽然他是两榜进士,可拿文龙县城,也是一块地处江南的肥缺。
在没有高官指点的情况下,这种位置,是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的。
可以称之为天降喜讯。
面对这样的喜讯,吕父却开心不起来。
只因这三年里,吕洞玄还是那副呆木的模样,别说是为官一方,就是离了吕家后,吕洞玄能否独自生活,吕父的心中都是没底。
这样的情况,吕父又如何能放心自家独自远去文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