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纱窗外、斜风细雨(1 / 3)

金军阵中

金军在营地里用木头架筑起了高百余米的瞭望塔, 日以继夜,密切地监视着锦州城内外的风吹草动。

塔下响起通传,金帝与阿什库、曹蟒为首的一众将领登上塔来。

自哨兵手中接过千里望, 金帝眺望过去。

这几日战况突变。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之下,锦州城似乎打算在一夜之间舍弃它的瓮城。

城上的守军陆续撤离,连原本奋不顾身、日夜抢修瓮城缺口的匠人和百姓们都不再出城干活了。

锦州城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千里望里面所映现出的景色,令金帝焦虑。

以灰砖覆体,内至夯土的瓮城屹立挺拔, 紧紧地环绕着它的母亲,北域锦州城。若说美中不足, 在瓮城城体上有一处不小的缺口。

城郭前面的百亩土地上,一片荒芜萧索。

原本青黄成片的绿草和林荫早已被大金的铁骑荡平、破坏了个精光。

此时是寸草不生,黄沙飞卷。

再往城上看。

北域将士所穿的黑甲在日光下尤其显眼,甲胄上的黑色鳞片会把太阳的光芒反射开来。往常城墙上诸多的将士或走或停,将士们身上的鳞片金光闪闪,一眼看去, 像是有一条金色巨龙回旋、盘踞在锦州城上。

今日金帝放眼望过去, 瓮城上下, 目之所及,却是无一白丁。甚至连一片黑甲的鳞光,都无从查探。

放下了手上的千里望,金帝的心里疑窦丛生。

远远地, 锦州城就这般默然地杵在那里。

它的坦然与静默,令对它垂涎三尺的敌人, 陷入了极度的为难之中。

问向身边的阿什库。

金帝说:“我方的探子, 都已是探到了瓮城之下?”

“回陛下。不错, 我军一日三探。算上今日早上传回的探报,已是连续九次,共计三日如此了。”

金帝又问曹蟒,说:“即便是,我军的探子已到了兵临城下的地步,都不曾观察到敌军有何守城的动作?”

曹蟒回道:“然。瓮城上下,未见有半个敌军出没。若是放在三日之前,我军骑兵是不可能毫发无损地抵达瓮城之下的。敌人的弓箭营向来威力十足,我军没少吃他们的苦头。”

金帝本就生性多疑,现在更是坠入了层层迷雾之中。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突然放弃了瓮城?之前,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它守住?难道,锦州城里发生了什么我等不知晓的事情?”

曹蟒上前,说:“陛下。敌人此举,颇有些‘空城计’的意味。瓮城于锦州之城防,其重要之性不言而喻。敌人怎么会义无反顾地舍弃之?其中,想必有诈。北域王狡猾至极,精于用兵。我看,敌人此举是故布疑阵,令我军心生疑惑,以至不敢冒然出兵。以此,拖延时日,延误我军攻城的时机。再借以此计,另择机会修复瓮城缺口。陛下,决不能令敌军获得任何喘息之机!现在瓮城上面的缺口,就是破开锦州城大门之法宝!胜利已是近在咫尺,只要陛下一声令下,阿蟒愿为先锋,令我大金铁骑,一举攻下锦州!”

金帝摇头,他并不认同曹蟒所言。

在此之前,北域阵营关于锦州瓮城的所有迷思,现下已毫无保留,完全反噬向了大金。

是发起进攻,还是暂作观望?如何去衡量,貌似都寻求不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法子来。如何去抉择,似乎都有可能会落入敌人预先设下的精密圈套。

金帝道:“敌军自瓮城撤退,好比自断双腕。瓮城一旦失守,锦州城势必落入易攻难守的局面。这些我等都是知晓,苏大哥、北域王怎地会不知晓了?局势未有明朗之前,不可冒进。”

口中这般讲话,金帝心中也有别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