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狠狠抹了把额上汗,愤愤闭上眸子。
心静自然凉。
与这两处山岗呈对角之势的便是宁君惜前几选定的山岗,此时,宁君惜和怪婆婆都在上面。
小小岳也在,正坐在它前些天破土出来的小土堆上摆弄宁君惜给它的任务,一个巴掌大小砚台,要用细碾杆在上面碾出细密的纹路来。
这对于连碾杆都拿不住的小小岳来说,实在是太难为人了,但宁君惜冷着脸说,不弄完不要跟他说话,老实巴交的小小岳挠挠头,便只能照做了。
碾杆还不如小小岳的手指头粗,小小岳捏着就像在捏一根绣花针,磨了几下,便又从还不如它巴掌大的砚台上滑了下来。
它抓一把土才将碾杆捡起来,将土和碾杆一起糊在已经黑一块黄一块白一块像是个乞丐碗的白玉砚台上,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两个人,呲牙咧嘴了下,瘪瘪嘴,低头继续划拉。
宁君惜站在山岗上,远处成掎角之势的两座山岗一览无余。
这对宁君惜来说,是一场大机缘。
巫族有一种术叫引劫,可借他人的劫引为己用,起到锤炼体魄的效果。
这也是体质脆弱的巫族,唯一可行的一种炼体法门。
而他如今只是起步,参劫。
天地之劫,虽无法可依,却多有迹可循,参透劫迹,才能用劫。
劫阳劫就像一条绳子的两端,各种差别最是明显,而两劫交汇,可衍生千万之劫,劫迹万千轨迹,皆可从中看出。
他眼睛一眨不眨,瞳孔中倒影着远处云和火光,他人眼中的风云涌动,在他眼中却是一条条空间道痕的演绎交错,似乎拨弄的琴弦,风吹皱池水的涟漪漾,细微却又多变。
一条条纹路交织,相融,重合,分离,两极的抵消,反侮,相生相克,在刹那间轰然破碎,聚合,重组,无数可能称为现实,不断变化。
宁君惜脑海中无数思绪飞快闪过,比之棋盘上的万千演化更繁复多变,让他脸色微白。
后的人并不知道宁君惜的打算,只但是心疼,温和道,“不要急。”
“没事。”宁君惜微微摇头,扶额闭了闭眼,几个呼吸睁眼道,“毛球呢?”
“我去叫。”怪婆婆轻声说。
“多谢。”宁君惜微微颔首,视线再次看向两劫之地,忽然微微皱眉,“回来!”
怪婆婆脚步一顿,转头看他。
“去升山那边问问老头子,上面的劫怎么回事。”宁君惜强调道,“要快!”
“好。”怪婆婆一点头,形瞬息掠去。
宁君惜不再看焱阳劫,而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东边山岗上。
空间道痕聚拢闭合,分明是两极劫数,怎的还聚在一处了?
哪怕宁君惜如何高屋建瓴,也难以理解面前的景象,不免嘀咕,莫不是他想错了,劫痕不能拿空间道痕看,那能用什么,难不成还是神游,可巫族不是不能神游吗?
实在是忘谷的巫族传承也并不完整,否则他也用不了花个把月翻查资料。
如此这般,宁君惜倒是没了心推演这实在万中无一的劫迹。
怪婆婆没一会儿回来,轻声道,“是冰水劫和焰雷劫。”
宁君惜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钻了牛角尖,又觉得不对,“双劫?”
“是。”怪婆婆点头。
“怎么会是双劫?”宁君惜叫了声,转便准备下山,被怪婆婆一把拉住,不由皱眉。
怪婆婆微微摇头,并不松手。
宁君惜这才想起来,自己距离宗师只差临门一脚,这一过去,再把自己的宗师劫引出来,那就真是玩大了。
可他总不能对唐婉晴的事置若罔闻。
这世间七绝体难得,一是先天不足,早年便夭折了,二便是半只脚踏进了长生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