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
这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
该夸她敬业呢还是笑她白痴?
皇帝也一怔,随即道“为何?”
文臻敛衽一礼,“所谓敬事惟信。臣首先是个厨师,厨师的职责便是做好每一次菜。今日宴请尧国世子,臣许诺要令世子尽兴而归。如今宴席未毕,又出事端,令世子扫兴,那就是臣失去了信用。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臣都希望,能把职责尽到。”顿了顿,她又一笑,“臣一直相信,善始者,必有善终。”
又有人呵呵冷笑一声,然而皇帝却点头,“既如此,便依你。”
单一令急道“陛下,这女子会妖术,万一……”
皇帝摆了摆手,单一令便收了声。
那边步湛的神色已经很感动了,大声道“闻姑娘,我信你!”
文臻对他莞尔一笑,心想你挺我?刚才听闻真真肢解闻真真的鬼故事的时候,你咋站那么远呢?
皇帝既然发了话,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又回大殿,这回文臻被远远隔离在人群后面,护卫前呼后拥,里外三层。
她也并不在意模样,众人一边小心盯着她生怕她搞出什么花样,一边也在赞叹这小姑娘心性不同凡响。
文臻目光盯着走在前面的唐家兄妹,先前两人一直没发话,唐慕之看不出幸灾乐祸,唐羡之也看不出着急担忧。
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唐羡之忽然回头,看她一阵子,忽然唇角一弯。
他这笑意清灵了一句话。
文臻看出来,他在说,无妨。
什么无妨?
文臻心中一时有些迷茫,她怀疑此事有唐家影子,唐羡之的态度却摸不到端倪,他到底想做什么?
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是燕绥。
殿下不看她,却用自己强大的存在感抵消了好几道看着文臻的目光——刘尚、步湛、唐羡之。
他的脸色平平淡淡,细看每个细胞都似乎承载了无数不满。
这丫头怎么回事?
浑身上下是用蜜糖做的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招蜂引蝶,眉来眼去?
从开宴到现在,一两个时辰,这都和几个人拉拉扯扯了?
本王以后的余生都要用在计算这些阿猫阿狗的数量上了吗?
……
回到殿中,文臻又在大队护卫押送下去厨房,进了里间,这回众人都跟了进去,然后发现了她的打蛋器,自然又作为可疑妖法用具给没收了。
随即他们又看见文臻打开一个巨大的箱子,发出一声欢呼,“太好了,时间正正好。”
那发自内心的喜悦,令护卫们面面相觑,表情服气。
等到看到那个巨大的东西,众人又懵逼了。
文臻那边还在招呼,“哎哎,来,帮个忙。对,就你们,谁叫你们把路堵住了,你们不帮谁帮!”
护卫们继续一脸懵地帮忙把那个巨大的玩意抬出来,还得在罪犯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放好,好不容易忙完,心中一片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再然后,他们看清楚文臻正在做什么的时候,那就真的忘记自己来是干什么了。
一开始,护卫面色如铁,笔直而立,目光如鹰,肩负着保卫皇宫的重任,紧紧盯着女罪犯。
再然后,护卫们一身狼狈,满头大汗,在厨房里无所适从。
到现在,护卫们捋起袖子,争先恐后围观,十分殷勤地给犯罪嫌疑人做帮手。
……
有种人是自己领域的王,无需刻意散发气场。
最后,成品在一群押送人员的帮助下,由犯罪嫌疑人亲手做好,盛放到特制的巨大的银盒里,再由押送人员小心翼翼地推送到大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