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的事情,魏楚欣对郇氏心中感激无限,忙里偷闲时总爱到史府上来拜访。
郇氏是个清冷性子,虽多次相处也与魏楚欣很熟了,但却还是或多或少有那么些客气和疏离,这可能是她骨子里的东西,也许她自己都不曾发现。
“这是史大人的画么?”正堂墙上挂着一幅大画,画得也是一幅山水,魏楚欣站在下面点头欣赏着,“大人的画真是自有风骨。”
郇氏正坐在椅子上低头喝茶,听魏楚欣对史铖禹的评价,郇氏手里的盖碗险些没滑出去,只她忙忙接住,溢出了不少的水迹,洒在了袖角和手背上。
那茶水正是有些烫,郇氏的手背瞬间就红了。
一旁丫鬟急得赶紧给找来了清凉膏涂抹上,一边涂一边安慰郇氏道“夫人没事吧,夫人也该宽宽心的。”
一旁魏楚欣听这话,可不单单指的是郇氏被没被茶水烫着这么一回事。
魏楚欣心里正暗自思忖着,不曾想这一低头,眼见着郇氏眼圈红了,一颗圆滚滚的珍珠滚落到美人的脸庞。
一旁服侍的几个丫鬟眼见着郇氏哭了,皆是着急着安慰。
那郇氏在娘家带来的贴身大丫鬟玉书此时急了,站起身来一跺脚,直道“我找姑爷去!”
几个小丫鬟皆拦着不让。
郇氏也发话不让,这里拿帕子拭去了眼泪,强装作无事,侧头说道“找他做什么,让魏姑娘看笑话。”
魏楚欣暗想凭郇氏这样的性子,自是不肯在人前轻易落泪的,眼下没忍住哭了,也不知道是忍了多久忍不住了才……
失神之间,但听那玉书冷笑道“这事何须瞒着,姑爷自己都不怕丢人呢,大小姐忍什么!”
一旁坐着的史文锦看着一众大人,眼神中朦朦胧胧中又带着一丝澄澈,懵懂之间又好似看明白听明白了什么。
郇氏温声训斥玉书道“你越发没规矩了,在魏姑娘面前胡说什么。”
那玉书看了看郇氏,又看了看魏楚欣,忍不住的笑说“胡说,姑爷在豆腐巷养外室,都被人看着了,大小姐还打算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不如就挑明了!”
这话一说出来,正厅顿时就静了。
倒是一旁的史文锦,站起身来,见大人吵了起来,已没了刚才背书时的神采飞扬,,此时走到郇氏身边,抬头,似懂非懂的看着郇氏,怯懦懦的问“娘,什么叫养外室,爹爹为什么几日都不回家来?”
问的郇氏一时说不上话来,俯身紧紧的抱着史文锦,眼眶早已又是红得不成样子了。
站在一旁的玉书看着史小少爷,一时也住了声。
“娘,你为什么哭了?”
这里郇氏忙擦了眼泪,松开了史文锦柔声道“娘没哭,你去书房温习功课吧。”
“我想在这陪娘。”小文锦懂事的说。
郇氏轻拍了拍史文锦的脑袋,“这里有你魏家姐姐陪着娘,让玉书带你去书房学习吧。”
玉书带人退了下去,魏楚欣身边站着的石榴也退了下去。
厅里只剩两人时,郇氏已是强让自己恢复如常了,有点尴尬的笑说“家里的事,让魏姑娘看笑话了。”
魏楚欣点头,微微含笑道“这算什么笑话,只我曾听过一段戏,不知道姨母可有兴致听听?”
“什么戏,你说来听听也好。”郇氏转移自己注意力般的。
要说戏都是当世人根据当世事编造杜撰出来演给别人看,唱给别人听的,眼下这种时候哪有那么合适的戏呢。魏楚欣就自编了一段给郇氏听。
讲的是一位夫人在丈夫有九房小妾的情况下怎么博得丈夫的宠爱故事,连名带姓,都是现编现卖出来的。
郇氏听了半天没说话,缓了一缓,开口感慨道“姑娘说的这位胡澈儿胡夫人倒是一位勇敢聪慧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