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武禁,允许地方豪强望族打造军械,百姓持兵器的敕令及一系列任命和受爵令颁布后,各地纷纷响应。铁穆耳接到各处传来的奏报称诸多豪强士绅纷纷散尽家资募兵,打造兵器,组建乡军抵抗南朝,他也是十分兴奋,以为救国有望。
所以这十几天来,铁穆耳十分亢奋,平日里最不愿批阅公文的他而今也勤奋起来。原因无他,看着各地报告募兵数千、上万的报告,兵员飞速增加,自己手签发的千户、万户的谕令雪片似的发下去,看着银牌、虎符授出不计其数,而那不止是张纸,而都是抗宋之兵。
想着自己不耗钱粮,只需几道圣谕就得兵无数,铁穆耳心情那自然是大好。而让他更觉的自己英明的是,那些豪强为了获得一纸任命,或是爵位,更是纷纷捐纳钱粮。一个百户的空衔他们就肯献粮百石,一个五品散官就能让他们掏出两千两真金白银……
因而铁穆耳高兴啊,平日让这些地主商贾,乃至那些勋贵们捐纳,简直比要了他们的命还难,而今不需多言,他们便主动将钱粮贡献出来。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金银三百多万贯,粮食五十万石,让空了许久的国库又充盈起来。
但是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这天众臣照例入殿议事,刚刚开始一个坏消息就让铁穆耳惊的心险些从嘴里蹦出来。
“禀大汗,山西宣慰司昨夜传来急报,太原城失守,河东山西万户府达鲁花赤速哥战死!”阔里吉思禀告道。
“太原失守?怎会如此……”铁穆耳面色骤变地道。
“宋军占领上党后,速哥不听贺惟贤劝谏,亲自率军自太原出发前往襄垣抵挡敌北上。其轻敌冒进,却不知襄垣已经失守,在沁州遭到宋军前锋伏击,损兵数千。欲退守沁州却为敌所乘,趁势袭取了城池,退至榆社才得以整顿兵马。”阔里吉思禀告战况道。
“榆社地狭,城池矮小,钱粮不足,难以坚守。速哥留兵三千以阻追兵,率大队退守榆次。两日后宋军大队赶到,其率军与敌战于城外十里,接战数次为敌所败,率溃军逃往太原!”
“蠢材,宋军火器犀利,为何不凭城据守,反而与敌野战!”铁穆耳听了怒道,他知道榆次与太原相距不过五十里,号称太原的东南屏障,一旦失守宋军就直逼太原城下。
“大汗,速哥以为其前时战败,皆因中了宋军的诡计,并非不能战,且兵力倍于敌,因此才欲与敌在榆次决战,却没有想到敌军完全不惧,仅以一旅之兵便大败其所领的三万卫军,折损兵力大半!”阔里吉思叹声道。
“宋军仅以一旅兵力便大败其三万卫军,怎生可能?”铁穆耳知道两军在武器上是有差距的,但是也不至于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一战即溃,惊诧地道。
“据报,此次进入山西的敌军乃是南朝的御前护军,领军之将正是都统倪亮。其极为善战,早年便追随南朝皇帝征战,在五洲海之战中登船重伤刘深;在崖山阵斩张弘正,逼死张弘范;在扬州之战中以三万之军力阻玉昔帖木儿十万大军……号称南朝御前第一猛将!”阔里吉思言道。
“南朝小贼为夺山西居然不顾自己的性命,暗遣自己的亲卫军入河东!”铁穆耳倒吸口凉气道。
他在南朝临安滞留近一年,自然知道大宋的御前护军乃是南朝皇帝亲领,兵员皆是从诸军中挑选的百战之士组成的精锐之师,,训练最为艰苦,装备最为精良,从未遭受过败绩,号称大宋最强之兵。
而其都统倪亮,据说早年曾救过皇帝性命,是其最为信任的将领。铁穆耳也在参加朝会时见过倪亮,憨憨傻傻的一个大个子,总是挎刀站在皇帝身边,出行时也是寸步不离左右。出征时也是由其率领御前护军随驾,保护行营安全,却从未听说过其有独自领军远离行驾作战的经历。
他过去以为倪亮履历大功,不过是南朝皇帝感激其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