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湾是崖山岛中部一个靠着内海的v形水湾,其中并没有鳄鱼出没,也不形似,只因赵昺曾在此钓鱼,见海湾前一块半隐于海中的无名沙洲如同暗伏于海中待机而出的鳄鱼,便将此沙洲命名为鳄洲作为标记,而与其相邻的海湾也便被绘图的江宗杰顺手标上了鳄湾之名,由于这里被延伸至海中的一段陆地遮掩,因而从南北两个方向都难发现其中的情形,昨夜趁撤军混出水寨的摧锋军就潜伏在其中。
“社稷号那边还没有发信号吗?”陈任翁焦急的在舱中走来走去,不时地询问道。
“陈统领不要晃了,安心等候就是!”韩振吹吹杯中的茶沫说道。不用问他也是‘趁乱’其寨而走躲到了这里,其实岛上的营寨只留有不足百人的队伍和几个斥候小队,用以虚张声势和察看敌情,说起来皇帝把众臣都给涮了。
“现在已是巳时过,李恒军攻势猛烈,已经连夺三船,水寨危矣,而陛下将我等都布置于水寨之外,一旦救援不及岂不百死莫恕!”陈任翁停住脚扭脸说道。
“三艘船而已,水寨中上千条战船呢,这点损失无损大局,那里又有张太傅坐镇,不会有事的。而他们即便攻入水寨,陛下身边还有侍卫营在,那岂是鞑子所能轻辱的。”韩振倒是十分沉的住气,丝毫不担心地说道。
“话虽如此,可南部元军虎视眈眈,两下夹击之下恐怕也难抵挡!”陈任翁又转了一圈仍是一脸忧虑地说道。
“陛下早有计较,自会把握时机,而南边的元军同样是在待机而动,咱们只需听令就是,别在像个娘们儿似的沉不住气!”韩振冷着脸说道。
“韩统领,你以为陛下会在何时下令发起攻击?”陈任翁听了也觉得自己多虑了,坐下问道。
“涨潮!”韩振将杯子中的茶一口喝干道。
“我们岂不是也要逆流发动攻击?”陈任翁疑惑地说道,他清楚在水战中逆流攻敌未战就已处于下风,尤其是龙船的撞击力会大减,那么他们作为奇兵埋伏在这里岂不失去了意义,他不相信陛下会背势而行。
“二位统领,敌军攻破水寨西北角,我军溃败,敌已经冲入水寨,正南方向的敌军也开始发动攻击!”这时有观通手进来禀告道。
“什么?水寨被攻破,帝舟可有信号传来?”韩振也吃了一惊,抢先问道。他十分清楚,陛下此次将摧锋军和右军都调到了水寨之外就是不想失去主动,在寨内被动挨打,可如此寨内的护军实力大减,让他也不禁有些担心。
“没有,两军还在力战!”观通手摇摇头道。
“应该快了,正午将至,马上就要涨潮了!”陈任翁颤声说道,自己的老婆孩子还都在水寨中,他也是关心则乱。
“两位都统,社稷号上升起了帅旗!”正当两人忧心忡忡的等待出击的命令时,又观通手跑进来道,这真是瞬息万变,搞的人也跟着悲喜不定。
“怎么打?”两人听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陛下此前只规定了何时出击,却授予两人机宜之权,并没有告诉他们怎么去打。
“现在还未涨潮,北部敌军部压上激战多时,已成疲军。我率龙船去踹他屁股,你在后边张网以待,专捉四散之鱼!”两人登上甲板,看看形势,陈任翁首先说道。
“嗯,都是些小鱼小虾,没啥意思!”韩振皱皱眉说道,自己率领的是步军,水战并非所长,而他们搭乘的都是火箭船和炮船,太过靠前反而不易发挥威力,还会干扰龙船的攻击,因此他知道分成两路出击是正确的,但作为配角心中总是不大舒服,说出来不免有些酸味……
李恒已经率军从黎明打到了正午,连续麓战三个时辰,虽然攻破宋军船阵,但是在宋军拼死抵抗下死伤同样惨重,登上敌船再难寸进。眼看海面波涛骤起,他知道就要涨潮了,若是仍无法稳住阵脚自己的进攻将功亏一篑,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