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笑笑道,似在与他告别一般。
“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还请求心早日回书,吾亦早日回转复命!”留梦炎点点头言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似乎也下定了决心。
“好,吾回去会请求陛下尽快御批下旨,发放关文送你们回转,汉谋安心等待即可,不过没有要事切勿离开馆驿,免得引起麻烦!”徐宗仁痛快的答应了其所请,并给予了忠告。
“那就拜托求心了!”留梦炎听其答应下来反而有些后悔了,他刚才不过是在试探真假,可却弄假成真。当然也可看出宋廷已经无意再和谈。想着自己无功而返,不仅桑哥放不过他,南必太后也没有好脸色,自己的日子可就难熬了。不禁长叹一口气。
“汉谋能早些归家那是好事,又何必叹气呢?”徐宗仁不解地道。
“求心有所不知,吾此次出使本希望两国能息刀兵,岂料天不遂人愿突降灾祸,竟有人行刺王驾,将一切毁于一夕之间。”留梦炎摆出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痛心疾首地道。
“汉谋此言差矣!”徐宗仁放下酒杯正色道,“若不是你们谋刺陛下,又怎会有此结果。还是陛下仁慈,否则早将你等下狱!”
“求心却是冤枉吾了,行刺之事吾绝不知晓,否则又怎会留在驿馆遭此无妄之灾!”留梦炎抱屈道,“这也许是有人欲栽赃于我朝,以破坏和议之事!”
“刺客业已招供,正是受蒙元派遣谋刺陛下,供状送至御前,言辞凿凿,难道还会冤枉汝不成!”徐宗仁愠怒地道。
而他心中暗道这厮真是奸诈,先故作姿态要走,以此再三试探己方的底牌。幸亏事前得到小皇帝的提醒才能应对自如,当下其自以为得计,又开始兜兜转转的欲往继续和议上引。但此刻主动权已在自己手中,不过还得为难他,否则不会轻易相信,套用小皇帝的话说其就是贱,不骗还不行。
“求心勿恼,喝酒。”留梦炎见状连忙举杯饮了此杯,见其脸色稍缓才赔笑道,“吾非是怀疑其中有假,而是我乃和议副使,对行刺之事丝毫不知,即便是求心只怕也不信,可事实如此,因此吾怀疑是他人所为,嫁祸于我朝的。”
“听汉谋一说,似乎是有此可能。难不是事前汉谋听到了什么?”徐宗仁沉吟片刻道。
“不瞒求心,吾曾见过几个昔日同僚,听他们言语中似有人对陛下镇压朝廷旧官不满,因而想对陛下不利。但是吾不知其中详情,未想到他们竟胆大如斯,实让我震惊!”留梦炎感叹道。
“是啊,自我朝立国三百年,还未曾出现过在大殿之上刺杀皇帝之事。”徐宗仁颇有同感道,“汉谋即知此事,可知何人主谋?”
“求心说笑了,如此机密之事怎会泄露于他人,更不会告知于我。且初时吾也只道是传言,并未详询。”留梦炎苦笑着摇摇头道。
“汉谋,你不是为了转移视线诓骗于我吧?”徐宗仁疑惑地道。
“求心切勿误解,吾提及此事只是说其中尚存疑点,若因此便认定为我朝所为不免过于草率,令和议落空也甚为可惜!”留梦炎赶紧解释道。
“话虽如此,但陛下震怒,朝野沸腾之际,重开和议几无可能。”徐宗仁想想摇头道。
“求心若是此刻上书陛下重启和议将是……”
“汉谋是欲毁吾清誉,陷吾于不仁不义吗!”未等留梦炎话说完,徐宗仁拍案而起愤然道,言罢转身欲走。
“呵呵,求心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炮仗脾气,听吾将话说完再走不迟。”留梦炎却笑了,离座拦住其道,“求心,如今南必太后一心求和,而你朝皇帝亦有意和议,你我促成此事,岂不是既合圣意,又符民意,两其美的好事吗?”
“这……”
“求心,坐下再喝杯酒。”见徐宗仁犹豫,留梦炎拉其坐下,又命人将残席撤去,重新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