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戳破碟中咸蛋,就着那抹滋味饮了口便宜的黄酒,啧啧叹息道“你们不知道,我那天刚好在。只差最后一礼,大婚便成了,但是一听到陈霸先有危险,连大婚都顾不上,直接便脱了礼服,穿着战袍就奔赴了战场。”
“我不想替这种抛弃妻子的人说话,只是这世上的事情有些时候想起来、琢磨起来确实挺不是滋味,一方是自己的未婚妻,一方是自己的好兄弟。在兄弟的生死之前,你还会选择完婚再去吗?要是我,我也许也会像他一样选吧!只是他回头为什么不去雪族说明情况呢!”
老人放下酒杯,下意识看了看饭馆四周,看了看门外的街道上正在驱赶行人的陈族侍从,压低声音道“说到底,还是这陈族没有一个好东西啊!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锦衣玉食,作威作福的时候,会不会想起那个带着他们起于微未,又被他们亲手流放,如今躺在不知道何处的泥土里的人,如果想起来心里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时间是真的残酷无情啊!比人还无情。我想,除了我们这些闲人,这洛阳应该不会有人再想起他了吧!”
筷尖蘸蛋黄就酒,虽然慢但还是会吃完,酒桌旁的洛阳闲人们把家中悍妻规定的黄洒份额喝光,便结束了闲唠,笑着拱手告别。
饭馆内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的在笑着拱手告别,有的又在寒喧中挑了个位置坐下,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唠着。
坎区四十三街七巷上的行人早就被陈府的人清空了。
在夕阳快要西沉的时候,金黄的余晖温暖的照着洛阳城内每一条古朴却又厚重的小巷。轻轻的打在或疲倦或慵懒的大周人的身上。
一个身负八卦图的老者踏着红毯,缓缓的出现在了一条无人的小巷。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前走着。一直走到一座中门大开的宅第前。
转头愣愣的看了身后破败的宅第之上的写着汉王府的红漆早己脱落的牌匾好长好长时间。
而后不顾来迎之人异样的目光自顾自的绕过了中门从偏门入了陈府。
此人便是大周国国师易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