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连自己都不想活了,天肯定也救不了你。
这些简单的道理,冬落有些后悔现在才想明白。
可是现在才明白也不算晚。
潭水冰冷刺骨,但以极致之冰比起来,那就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所以当冬落泡在潭水之中时,竞有种泡在温泉中的感觉。
冬落从水下游到瀑布之下,扎了一个马步,肌肉隆起,任由从天而降的大河之水不由分说的砸在他的头上,砸在他的身上,砸在他脚下的山石上。
一动不动。
远而望之,此刻的少年,真像是一棵暴风雨里依旧孤寂的生长的小草啊!
风吹到了,依旧站起来,雨打折了,依然挺立。
随时都有可能死,却又怎么也死不掉。
……
……
雨季来临,北方还好,但南方面临的却是三天一小雨,五天一大雨了。
雨过天晴。
在一条刚下过的小道上,有一个扎着双马尾的红衣小女孩背着一个小书箱跟在一个中年儒士的身旁,叽叽喳喳的说过不停。
无非就是沿途的那一村,那一镇,她又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又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人。
中年儒士只起侧后侧听着,有时候也会提一些问题。
小道之上坑坑洼洼,有些湿滑,有些地方泥泞遍布。
前方有一辆牛车拉着一大车柴火深陷泥泞之中,主人在一旁一愁莫展,只是不停的用鞭子抽打着老牛。
老牛也急得哞哞直叫。
中年儒士见状,挽起袖子便走上前去帮忙推车。
牛主人见有人帮忙,也在前面拉起了车来。
小女孩站在一旁,大声的响着嘿呦,嘿呦……
这是她在一处村庄的河滩之上看纤夫拉船学来的号子。
纤夫跟她说拉船时这样喊可以节省气力。
她觉得那个牛主人拉车的样子跟那些纤夫很像。
不多时,牛车便被拉了出来。
牛主人道谢了两句,便乘上牛车离去。
小女孩偏头看向浑身泥泞的中年儒士道“先生,车陷泥中,非牛之过,为什么牛主人要打牛?”
中年儒士道“因为牛主人也不可能打他自己啊!”
小女孩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
但随即又轻叹了一口气。
人生好像有些无趣啊!
小女孩从小书箱中取出一把竹剑来比划了一两下,偏头问道“先生,什么样的人才可以算是英雄好汉?”
“认清了生活的本质,却依旧热爱生活的人。”
“那刚才那个牛主人算吗?”
“算。”
“那小白圭算吗?”
“算。”
“那我哥哥算吗?”
“算。”
“那大黑他们呢?”
“也算。”
“那冬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