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从心所欲了,但他依旧不逾矩。”
杨彩云紧随于姚至身侧,洗耳恭听,儒家圣人,口含天宪,能得圣人教化,那于山水正神而言,无异于一场天地造化。
姚至接着说道“山水正神需断情绝欲,这是天地规矩。是天地为了防止山水正神为满足一己之私,而为恶山水定的规矩。可天地从来没有说过,一个山水正神不可以爱一个人,天地定此规矩的初衷是为了不让山水正神为恶山水,而不是为了让山水正神断情绝欲。”
姚至偏头看向绣春江水神,“你懂了吗?”
杨彩云懵懵懂懂的摇了摇头。
姚至拍了拍额头,生无可恋的说道“你就当我这两句话被绣春江的江水冲走了。”
杨彩云愕然。
姚至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只要在天地规矩内行事,你才可以做到真正的从心所欲,你就可以做到真正的从心所欲。只要不逾矩,就可以从心所欲。”
“咔!”
雪白的天地一片血红,一道红色的闪电突然从天而降,自高空向姚至砸落。
姚至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红色闪电连带着血色的云彩便无声的消失,天地再次恢复清明。
姚至小声嘀咕了一句,“束手束脚。”
血色闪电出现的刹那,杨彩云头痛欲裂,仿佛无数具重锤砸落在他的头颅上一般,她那具深藏于绣春江江底的金身好似要炸裂一般,直到血色闪电消失才恢复正常。
姚至伸手一指,一道金色的光芒没入杨彩云的金身当中,替她修补那在天威下变得破烂不堪的金身。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爱与你们这些蠢人说话的原因,说多了,天地不喜,说少了,你们不喜,两面为难。”
姚至停下身来,掏出
一块拳头大小金身碎片递给杨彩云道“这是你之前那具金身的最后一块碎片,我一直帮你保留至今,接下来我就要走了,带着他一同离开,至于去哪,这你就不能知道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还走不进绣春江,我做为他的先生,就替他来与你告一个别。”
姚至看着山与水冲刷而出的那一个山谷,温声说道“融了这块金身碎片之后,你就是真正的绣春江水神了,这片山谷内发生的一切,你都会忘记,从此以后,这片天地间再也没有张藏真杨彩云这两个人了。”
姚至顿了顿说道“但我还是建议你别融,融金身容易,剥金身太难。再给他一点时间,也再给自己一点时间。”
杨彩云拿着金身碎片,呆呆的看着山谷,怅然若失。
姚至看着这个与浩大天地比起来,渺小的仿如一颗芥子的女子,轻叹了一口气。
姚至对着瘦弱的女子郑重一礼。
这一礼,为怯懦的弟子,也为这伟大的女子。
姚至拜下之后,绣春江上的灵气与水运精华突然间急剧上升,势不可挡,绣春江上上下下水神宫府庙祠内的金身神像瞬间拔高数丈,水神宫内外天降甘霖。
一地山水,圣人俯首,天地同贺。
姚至的身影瞬间便从绣春江上消失。
水神娘娘似乎并没有察觉绣春江的异样,只是呆呆的站在山谷外,一连站了三天。
什么也没有想,什么都想了。
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三天后,女子冲着山谷大喊了数声,便沉入了绣春江,而那片承载着太多太多的山谷也就此消失,只余下滔滔江水缓缓东流去。
绣春江上好似有一声呢喃带着酸楚轻声响起,“时间可以冲刷一切,我与往事之间,像回声,任何如何千回百转,终将消失于山谷之中。”
绣春江的水位突然上涨,河道猛然拓宽,而身处于绣春江及其两岸之人却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