衲就跑,若非老衲常年往走于南北之间,腿脚还算利索,怕是早就跟不上了。施主愿意停下来等老衲,老衲感激不尽。”
冬落紧皱的眉头微松,只要不是来者不善就好,连忙微笑道“原来大师是应如寺的得道高僧,失敬失敬。不知道大师想要与小子絮叨些什么,小子洗耳恭听。”
冬落在沙丘上坐了下来,虽然轻松了一口气,但内心仍未放松警惕。
老僧也不走近,就地而坐,与冬落遥遥相对。老僧开口便自报山门,也算诚意十足。
老僧将竹杖横放在双膝上,这时冬落才发现原来这老僧一直是光着脚的。
老僧沉吟片刻道“施主外修佛法,内养道意,而且还能做到让二者完美交融,互不干扰,施主天资之好,天赋之高,实属罕见。”
被老僧一眼看透修行法门的冬落内心微颤,但脸色往常,“大师有什么话便直说吧!这种夸奖实在是不敢当。”
老和尚笑了笑道“你可知为何你的体魄强度已经到了伐髓境巅峰,而你的练体修为为何迟迟上不去吗?”
冬落摇了摇头,按理说他的练体修为此时应当与他的体魄强度一样是伐髓境巅峰了,可是每当他想破境之时,他便会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阻止他破境。
老和尚从行囊中拿出一个金刚钵,又打开随身携带的水囊,往钵中到了满满一碗水,“世人修行吐纳,就好比往这钵中装水一般,能装多少水,既取决于水的多少,也取决于钵的大小。你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水的多少,而是钵的大小,只要你钵足够大,到时水多水少,它重要吗?”
老僧将钵中的水一口饮尽,而后又倒了一个半满,“人之体魄就是这口钵,佛法道意就是这钵中水,如今被你全都一股脑的装在了这口钵中,只是深浅各有不同,虽然现在你的钵中是佛法要比道意多些,可也不能多太多,钵就那么大,要是佛法多太多了,钵全去盛了佛法,那拿什么来装道意呢?道意自然也就不干了,你也就心生危机之感了,得亏你能压得住内心对境界渴望,没有急于破境,而是稳扎稳打,稳步提升,不然佛法道意紊乱不堪,在钵内四处肆虐,你早就爆体而亡了。”
冬落醍醐灌顶,立即起身躬身一礼,真诚说道“还请大师不吝赐教。”
老僧眼神示意冬落坐下,“你是既练体也练气,你现在要考虑的不是如何把佛法道意一碗水端平,你也端不平,你要考虑的是如何将钵变大,你伐髓境的钵只能装下这么点水
。佛法与道意只能在钵中相互碾压,齐头并进,可当你的钵变大之后,管他多少佛法道意,来多少装多少。届时还有什么能限制你破境呢!”
冬落陷入了沉思之中。
佛法道意二者在他的体内相互碾压,相互限制,阻碍晋升,他多少还是有些猜测的,要不然也不会是练体修为早就到了一境巅峰了,可却迟迟不能破境,只有等练气修为跟上来之后,才能一同破境。
在钵中装满了半钵水后,老僧依旧没有停下手中倒水的动作,可奇怪的是,那钵任由老僧如何倒水也没有满,而那水囊中的水也没见停过,当然也不见少。
老僧等钵中的水静下来,端平,倾斜,摇晃,再静下来,端平,倾斜,再摇晃,等水再静下来,才缓缓说道“道法佛意天地灵气就是这钵中水,任钵如何倾斜,这一碗水,始终平明如镜。你懂了吗?”
冬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老僧抬头看了一眼冬落的头顶,轻声问道“你头顶上的业障是怎么来的?”
冬落如实答道“杀出来的。”
老僧再次问道“杀了多少人?”
冬落摇了摇头,“不知道,没数。”
老僧沉默了片刻后问道“是你要杀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