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声。
声响不大,但足以让此时未睡的人感知到。
灯光打进来时,安隅依旧是有所感觉。
四点过五分,卧室大门被人轻缓推开。
本就是辗转难眠的人拥着被子坐起,推门进来的人稍一惊颤,秒之后,身后按开了暗灯。
见安隅面色寡黄,心头起了颤意。
“吵醒你了?”他问,话语轻软。
暮色之下,他因自家爱人一通短信,顶着刺骨寒风踏月而归。
三日未见,心中说不想念,是假的。
只是想归想,在这件事情上,徐绍寒无疑是使用了手段让她低头。
诚然,他做到了。但感情世界里,素来不分输赢。
徐绍寒赢了什么?又输了什么?没有人说得清楚,而安隅赢了什么输了什么,同样的没有人说得清楚,在感情这场战争里面,即便是输也好赢也罢无疑都是对方心甘情愿、倘若是不心甘谁也不能在这场婚姻里面占的半分便宜。
这夜、安隅妥协了。
是爱。
徐绍寒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她跟前,何尝又不是爱?
“没有,”她开口,嗓音万分清明。
不似一个未曾睡醒的人。
反倒是像是一个熬夜的清醒者。
他迈步前去,坐在床沿,伸手将人拥进怀里,他说安隅、我承认我满腹心机使劲手段的算计着想让你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妥协,但相信我,我会是一个好父亲。
安隅未言语,不知如何言语,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间,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或许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但徐先生近半年来的呵护与包容,让她没有反驳的理由。
“如果我不是一个好母亲呢?”她问。
“没有人天生会是一个好母亲,我们可以学。”他浅声回应。
宽厚的大掌落在她脑后缓缓抚摸着。
尽显柔情蜜意。
“饿不饿?”他问。
近几日,未曾归家,但到底是没忍心对她不管不顾,每日的询问是有的。
知晓她不好,也只是空着急。
这几日,煎熬的何止是安隅。
徐绍寒更甚。
他在想,若是安隅在坚持几日,该放弃的怕是他了。
幸好,幸好。
旁人总说,婚姻里最先低头的必然是爱的深的那一位,那此时,安隅是否爱的要深些?
她缓缓摇头,表示不饿。
徐先生伸手,将人搂紧了些。
轻言细语在她耳边炸开“原谅我。”
原谅什么?
原谅他对她的算计,原谅他的贪心不足。
人都是这样,一件东西不属于你之前,你想让它属于你,可属于你之后,你又想让它成为你一个人的。
他起初,是想得到安隅的人,后来,想得到她的心。
这条路上,徐绍寒像是一个饕鬄,如何都满足不了他胃口。
凌晨四点的冬天,天色依旧漆黑一片,没有丝毫光亮。
她靠在徐绍寒怀里,不敢多言。
唯恐自己后悔。
而他呢?
告知安隅自己近几日的担惊受怕与惶恐不安。
告知他并非真的能狠下心不管她。
这场战争,以安隅的妥协而告终。
安隅转醒,已是上午光景。
徐绍寒这日,未归公司,反倒是清晨穿着家居服,颇有闲情雅致的进厨房给自家爱人做了顿可口的早餐,不仅如此,他且还将早餐端到卧室。
他素来是个注重生活细节的人,安隅这些年,虽说没有受过豪门小姐中的礼仪教育,但在赵家呆了这么些年,亦或是说被赵家管制了这么些年,她的生活习惯不如豪门世家小姐,但最起码,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