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庐佳玫的忌日白一帆都要去扫墓,风里雨里,每年都是如此,亦或是和庐佳玫长得很像的白忱,这些都是庐佳玫存在过的证据。
这些证据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她是因为这个女人死了才拥有了和白一帆的婚姻,才重新拥有白一帆的爱。
她不是白一帆必然的选择,只是那个恰巧而已。
她真的不能也不想接受白一帆的生命中有过一个庐佳玫。她连这个十几年前就去世的女人都接受不了,她又怎么可能接受白忱?
到最后,她不仅让沈念恨上了她,和白一帆的感情也回不到从前。
也许这些年来和白一帆的朝夕相处,她都忘了,当初拖着七岁的沈念敲开白家的门时,乞求的也不过是白一帆能接纳她和沈念。
和沈念斗的两年里,陈冰明显老了,连带着身上那股傲气也被消磨去。
就在沈念义无反顾地离开白家、离开安城后,陈冰彻底垮了,多少年没生病的人,居然因为一个风寒感冒而一病不起,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
在陈冰住院的那一周里,白一帆连家也不回了。白天在诊室上班,晚上在住院部陪床。
他一直明白陈冰心里的疙瘩,他问过陈冰,究竟他要怎么做,她才愿意解开那团疙瘩。
陈冰自己也不知道。
怕是永远都解不开,因为她无法磨灭庐佳玫在白一帆的生命里留下的印记。
永远都无法磨灭。
出院后,陈冰试图挽回和沈念之间濒临断绝的母女关系,再也没提过她和白忱之间的那段恋情。
偶尔通个电话,她会叮嘱沈念照顾好自己。三不五时地往沈念的银行卡里打钱。就在沈念开学后三个月,陈冰坐上飞机,重新踏入这个城市来看她。
陈冰的努力有收到效果,沈念对她收起了浑身的刺。陈冰来到大学的那天,沈念还带她逛了校园,最后带她去常去的食堂吃了饭。
两人的矛盾似乎在一点一点地消失,但沈念知道,在她和白忱的事情上,谁都没有退让。
她是,她妈也是。
她们采取的方式都是慢慢磨,看谁最后磨得过谁,就是谁赢。
两年后,沈念放暑假回安城,陈冰叫她一起出席一场晚宴。沈念以为只是普通的宴会,没怎么想就答应了。
那天陈冰带她去了一家个人形象工作室,从发型到妆面再到服饰,沈念都被捯饬个遍。
装扮好后,沈念找了个机会,自拍一张照片给白忱发去,“哥哥,我美不美?”
十几秒后,白忱回她,“美。”
沈念突然又觉得他好敷衍,“哥哥,你就不能夸得具体一点吗?”
白忱发了一个捂脸笑哭的表情,表示无奈,“你不是放假回家了吗?这样盛装打扮是要参加什么活动?”
沈念抱着手机,两只拇指在手机上翻飞,“我妈叫我跟她参加一个宴会,估计是怕我给她丢脸就叫人给我整成这副鬼样子。”
“哥哥倒是觉得这样的念念像天仙。”
沈念美滋滋地回,“那哥哥看到像天仙的念念有什么想法吗?”
今年她二十岁了,不再像十七岁那年的她,被他偷亲一下都要羞涩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什么想法?
白忱哭笑不得,熊孩子现在越来越会懂得撩他了。
“胆子越来越肥了啊,敢来调戏哥哥。”
“哈哈……”沈念的嘴咧开,“放假三件事,吃饭、睡觉、调戏哥哥。”
发送完,她明明是笑着的,但沈念却感觉到舌根都在发苦。
她和白忱多久没见面了?快四年了吧。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回头想想,还真是漫长啊。
“哥哥,我想你了。”
等沈念发现,她已经把心里话发出去给白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