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童们的排挤没有解决，因她向来只对舞技把关，旁的悉数交给各队的乐长，今日一看，估摸乐长们并未教导这些孩子应当如何同游共事。

果然，再绕回剑器舞队时，她听见又有人在指责辛夷的动作不禁看。陈怜怜走近一点，响亮的拍拍手，叫剑器舞的孩子们扎成一堆儿，问：“谁的动作不禁看？”

孩子们最初不敢说话，过了会儿，未知是哪个突然小声道：“张辛夷动作不禁看。”

这一开头，竟把许多人给带起劲了：

“她每次跳的位置都不准。”

“估计腿肚子没劲罢？”

“何止腿肚子，腰腹也没劲，翻圈慢腾腾的。”

一句接一句，当她不在场一样，说得仿佛辛夷的基础几多不牢靠，把她气得嘴唇直发抖。“胡诌！”她忍不住反驳，“哪有恁大的毛病！”

陈怜怜给她一个眼神，让她先闭嘴。

其她孩子见陈怜怜没有维护辛夷，吵闹的更欢腾了，左一句右一句，永远停不下来似的。直待所有人发泄完，陈怜怜琢磨了片刻，问说：“方才我让她给我跳过，竟没觉得她难堪到这地步，她腿肚子真的没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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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骗娘子，真的没劲。”有三个女乐异口同声。

“呸！呸！呸！”兴许是一个呸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愤怒，辛夷嘲三人各呸一口，回击说，“你们才没劲！”

“瞧。”陈怜怜朝辛夷努努嘴，对女乐们道，“她可不承认，怎生是好？”

之前的高挑女乐自信满满的说：“不承认就比一比。”

“对，比一比。”大伙起哄。

陈怜怜考虑了一下，问：“输赢如何算？”

“赢啦，她留这儿替我，我不演了；输呢，她回云韶部去。”

陈怜怜不置可否，又问：“你们也都认吗？”

“认！”大伙绝无异议，毕竟高挑女乐正担任此次剑器舞的花心，哪会输？

陈怜怜问辛夷：“你呢？”

辛夷脑仁嗡嗡的，她这两个时辰，不止一次见识过高挑女乐的本事，自己绝无可能比得上。她全然不敢想象自己怎么灰溜溜的跑回云韶部，菊三四得给她怎样的脸色，他们师徒将蒙上多少骂名。可以她现在的境况，认也输，不认也输，那真的没得挑拣了。

“认。”她倔强的说。

“好。”陈怜怜的笑了笑，转头喊人给她搬来个圆凳，直直往上一坐，用手指着一块空地道：“你们，去那儿给我站成四列！”

所有孩子闻言愣了一下，但还是听话乖乖站好。

“成。”陈怜怜冷冰冰的说，“一排排的跳给我看吧。”

①宋代队舞的固定舞蹈形式，其中引舞五人为五花，五花中间的人称为花心。

辛夷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