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的易拉罐,因为受到力的作用,易拉罐咕噜噜的很快滚到了其他地方。
他从来就知道自己长了一副好看、令人艳羡的皮囊。
从有记忆开始,父亲对他和母亲就是无尽的责骂和侮辱,常常指着他的鼻子说他长的像个娘们儿,没什么出息,将来也一定会靠女人养着。
语气极其难听,还夹杂着一些不入流的污言秽语。
他那时候还太小,对很多东西只是懵懵懂懂有一些不深刻的理解,但父亲的那些话,却还是在他小小的脑海里种下了根深蒂固的思想他不应该长成这个样子。
那个一事无成,在他记忆里总是对母亲拳打脚踢的男人,既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肝癌晚期,走的很快,几乎没什么痛苦。
纪仰光知道消息的那一瞬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明明该庆幸的,可为什么,密密麻麻的疼痛还是将他包围其中?
后来长大了一些,记忆已经开始清楚的被他记在心里的时候,纪月凉会用她温热的手指触摸他眼下的泪痣,用极尽温柔的语气说“我们仰光长的很好看呢,传说中泪痣是上辈子最爱你的人留给你的,因为这辈子她想通过这个标志找到你。”
她说,我们。
那时候,他还不是一个人。
可是后来,世上再也没有人对他说“我们”了。
他终究还是孤身一人,活在这光怪陆离,戎马声色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