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怪蜀黍。
回到小院,他跟在她们身后进屋,将东西放在桌上,认真地看着佟婉,他说,“婉儿,楼上可有我的位置?”
佟婉疑惑地对上他的视线,她问,“你不回去吗?”
“我不放心,就在这里守着你。”注意到整洁的沙发,傅笙直接走过去,坐下。用手拍了拍,满意地说,“那我睡沙发吧。嗯,还不错,挺软的。”
没想到他竟然变得这么厚颜无耻,佟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带悲喜。
她说,“随你。”
却还是上楼拿了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
她说,“其实你不必如此。”
傅笙抬头,复杂地看着她,他说,“聊聊吗?”
犹豫片刻,她坐在他对面的竹椅上,神色寡淡。
沉默许久,傅笙重重地叹息,无奈揉眉。他知道,如果他不开口,可能他们俩会一直这样安静下去。
“为什么?”傅笙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佟婉沉默,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纱布层层的右手腕。对于傅笙,她有种无名的亲近,许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青春年少的懵懂。
于他,佟婉总保留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亦兄亦友。
“真的想死吗?”手心微微扣紧,傅笙转过视线望着窗外的漆黑月色,“还是因为他……”
“不是……”佟婉下意识抬头,急声否认。话落,才发觉这样急于否认的话只是欲盖弥彰罢了。
慢慢低下头,她缓缓地说,“不是因为他……”
傅笙轻笑一声,苦涩重复着她的话,“不是因为他……”
他转过身看着她低头的样子,声音微高,“不是因为他,那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什么?”
佟婉继续沉默着,眉头轻蹙,有一种无名地情绪在心里发酵。
她低头沉默的样子,让傅笙又心疼,又生气。他忍不住拔高声音,有些抓狂,“你说啊,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甘愿放弃生命?”
“我……”她想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刀落下的那一刻,她确实想一切就此结束。
“这么些年,你还是……忘不了他……”不是问句,傅笙苦涩地自言自语,眼里满是破碎的伤痛。
他该知道的,那个人在她心里是何等的重要,何必再问!
除了妥协,向佟婉妥协,还有什么办法……
“婉儿,不管你如何选择。要回去,或是留在这里。我……”傅笙停住,静默两秒,苦涩地开口,“我都会陪着你。”
说完,起身往外走,他不能在这里。虽然大理民风淳朴,但他留宿这里终究是多有不便。
“我就在门外的车里,你随时喊我。”
听见关门的声音,佟婉抬起头,看着院里落寞而挫败的背影,视线模糊。
“笙笙。”
傅笙脚步微顿,身形僵硬。有多久,没听见这个称呼。这些年,有人喊他“傅笙”,“傅总”,“傅先生”,“傅老师”,“傅教授”。却独独无人如她一般,或悲或喜地喊出这个久违的名字。
“笙笙”。
久到,他都快忘了……
“嗯。”他下意识地回应。声音轻到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他怕声音太大,会打破这来之不易地幸运。
“当初……”闭上眼,有泪滑落,佟婉艰难地开口,“为什么要救我……”
傅笙沉默,良久过后,他低嘲着开口,“你说呢?”
是问佟婉,也是在问自己。
他知道答案,可是她呢?
该是不在乎的吧……
佟婉瞳孔微缩,声音无力。
“就这样结束了,不好吗?”
听到她这样自暴自弃的话,傅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