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服气的,于是补充道“官家秀衮披体,玉食万方,合一国以奉一人,内府所藏之富,我辈岂敢望其项背?”
小芙进来,给二人奉了茶,待用过了茶,周邦彦忽而笑道“如今市面繁荣,凡各色店铺,无不争相购置书画做装饰之物,以师师你这等手笔,依老夫来看,出手一次,总该在五百两上下才确当!虽说从来没有靠售卖书画为生的行家,可如今却不同了,有朝一日,师师你恐怕还可以靠这桩营生立身呢!”
此话一出,师师立即来了精神,能多赚点钱或者增加一种傍身之技自然是好的。师师对于当年东坡先生的穷困一直耿耿在怀——想当初,东坡先生厌倦于官场的气氛,也不愿跟弟弟分离,一直有归隐之志,想要盖一处宅院同子由比邻而居;可是他收入微薄,一直未能如愿,只得空叹“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再有那苏老泉,一介布衣,半生漂泊,求官而不得,生计困窘,多年来一直想在洛阳定居而苦于囊中羞涩。
师师明白,即使自己将来不能有一个理想的归宿,若是钱财上宽裕些,也能多一份逍遥自在,而且还能帮助别人。
不过师师有些不敢相信周学士的话,于是轻笑道“学士说笑的吧,我的画作若是拿到市面上,一百两顶天了!若是临摹名作,不具名的话,二百两倒有此可能,呵呵!只是太过辛苦!”
“凡世人有几个真正懂得丹青之道的?无非是跟风罢了!”周邦彦一扬手道,“见你名头大,自然会来争相出高价购求!别说你有真才,就算没有,却薄有虚名,那也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的!呵呵。”
“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实心来说,我一个风尘女子,本不该奢望画艺有成,可如今既入了此道,更不该奢求名声!若一味强求,反自取其辱!”师师言罢,不禁有些黯然。
周邦彦以关爱的眼神看着师师,忙道“何必妄自菲薄?若只看书艺、画艺,谁敢轻看了你不成?世间虽不贵女子多才,可天地造物既如此,也自有它一番道理!怕是只怕女子才情盖过男子,那才叫男子无地自容呢?哈哈!”
“呵呵!学士别宽慰我了!”师师恍然道,“怎么听着学士这话像是有备而来呢?学士此来,莫不是做说客的?”
周邦彦抬手指了指师师,笑道“真是冰雪聪明!做说客确实不假,可刚才那也是老夫的一番肺腑之言哪!你想啊,若是此番你能再获魁元,必然锦上添花!退一步讲,万一真的失利,也定有所得,不虚此行呢!”
“此话怎讲?”
“此番遍邀了京城名士,限定每位姑娘展示四种才艺,师师你尽可把你的书画才艺挥洒出来,到时经名士们一同裁量,获得佳评后必定声名大噪!”
师师闻听此言,确实心中为之一动!若是自己的一幅画作能卖到五百两左右,那将来就更多了一种傍身之技,确实不错。师师站起身走到窗前驻足了片刻,回身道“好吧,这两天我再想想,后日就给妈妈一个准话!不过,这回请的名士,到底都有谁?”
周邦彦于是将那二十多位名士的名字一一说出,大部分都是师师熟悉的,也算名至实归,当周邦彦又说到有“洛阳名士朱敦儒”时,师师于是惊诧道“怎的还有朱先生?这可是稀客啊!”
“近日他正好到汴京游历,遍访诸友,两位乐官就拉上了他!”
“看来非要去一睹朱先生风采不可了!”师师爽朗地一笑道。
其实师师对自己的丹青功夫虽然自信,可她还是拿不准时下的行里人将如何给自己做评,而且醉杏楼的门槛太高,往来的客人一年也没几个,其中更乏那些虽然才名在外却囊中羞涩的名士,所以师师真正想的,还是要在名士们面前一展书画长才,若是真得了美誉,那将来靠书画糊口就不是奢望了,至少也可添补日用。因此到了后日,师师便正式回复了李姥,要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