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还不信,看你这会儿这架势,信了。”
慕容峋有些惭愧,“不是故意对你凶。你也太气人了。”
“我一直都很气人。”
“是是是。你一直就这样,我还是喜欢,心甘情愿,那便不能因此凶你。我错了,好不好?”
竞庭歌想趁此间隙休息,合上眼。“你也再睡会儿。”
慕容峋身上仍酸沉,却是不困,低头贴她的额,“我们何时去蓬溪山?”
竞庭歌似已睡着了,半晌没声。
“你还真要去啊。”忽又出声。
等待上官妧求解的后半夜,他是真失了意识。以至于南下途中偶然半醒,模糊听着马蹄与车轱辘声,他只以为是竞庭歌接受了自己那句话,最终同上官宴完成了交易。
鬼门关前,无暇梳理心绪。
鬼门关回来之初,也只顾得上眼前悲欢。
此刻再临此问,却又有一番想法了。
“不去,该当如何?”
门窗关着,床帐围着,竞庭歌依然谨慎,大概便是做贼心虚吧。她环上他的脖子,唇瓣贴耳廓,确保绝不会被偷听去,
“你可知顾星朗为何会出现在北境?”
慕容峋忍着从耳畔直往下送的酥麻感,勉力思考。霁都形势不容乐观,那小子本该赶回去救场。“趁火打劫?”
“还不算太笨。”
“那——”
“他一定调兵了。若有良机,会直取苍梧。”
“好大的胃口,好壮的胆魄。他就不担心霁都?”
“一座城而已。他只要攥着人心军心,哪怕突然昭告天下要迁都梅周,有的是人前赴后继。这便是,帝王之势。”
慕容峋轻嗤,“梅周再是富饶,毕竟处祁北,不若霁都居中——”
他停在此处。
竞庭歌知道他反应过来了,仍是敲警钟般,一字一顿道:“他若取得苍梧,收了蔚国,梅周的位置就是中心。青川一统,向北迁都,顺理成章,天命所归。”
足以击中蔚君陛下当胸。 “届时再收拾霁都,不过就是收拾南边一座城池。”慕容峋沉声,“如此心智谋略,谁能挡得住。” 竞庭歌一叹,“自然是我们啊。否则南下作甚?” 慕容峋一震,“是何计划?” “祁君要良机,我们就给他良机,让他,直取苍梧。” “可上官宴——” “他是上官朔的儿子。上官朔的志向是什么?国家存续,才有新制试行;世家们筹备经年,盯紧时局、谨慎决定动手之机,就是不想先引本国内乱,让邻国有机可乘。此番霁都和苍梧同时乱,便是明证;而我怀疑,几乎肯定,那是因为上官宴和纪平,有君子协定。” 慕容峋花了片刻咀嚼,确定都懂,点点头,“所以出苍梧前——” “同他约好了,先保本国,击退顾星朗,再论新旧之制。” 慕容峋长舒一口气,“歌儿真乃我大蔚梁柱!不逊上官朔!” “你小点儿声!” 慕容峋颇觉快意,一仰躺回榻上,自将竞庭歌也裹进被里。 “一身药味儿!”被窝里很快传出扭打声,“离我远点儿!” “你还不是一身药味儿!咦,怎的你药味儿比我还重?” “坐在一车药材里那么久!刚还帮着择药煎药,能不味儿么!” “哎,有没有让阮雪音给你也瞧瞧?” 一墙之隔,顾星朗真的贴耳在听。 小半个时辰没动静,他还以为那两人睡了。 便在阮雪音第三次劝他放弃时,来了动静。 却不是什么正经声,恼怒中似带着嗔,听得人十分嫌弃。 “实力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