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解完毒。”
阮雪音瞧他话虽是夸,面上很不屑的样子,张了张嘴,没戳。
“江山都丢了还这般有兴致,我若是他——”
未说完,瞥见了阮雪音神情,也很不屑的样子。
却怎么看都不像是针对慕容峋。
然后他想起自己从前在锁宁中箭,雅邸里,身上还五花大绑着,便没落下撒娇索吻。
再往前,宁安槐府,更过分,正风雨飘摇呢,吃醋犯浑、胡作非为是样样齐全。
他没脸再说别人,讪讪闭嘴。
阮雪音方收起嫌弃,“睡会儿吧。难说半夜就要起。”
顾星朗原本泄气,闻言不得不提气,钻进床帐盘腿一坐,“她怎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刚开始问。”
阮雪音也觉郁闷,“能骗出去就不错了。她若真担心你从慕容那里问出些什么,根本都不会离开房间。”
“你是说,她为了不让我们太怀疑,所以跟你出去;又确实不放心,所以戏码一做完,立即回来?”
“都是猜测。”阮雪音轻叹,“苍梧那边还没来信报?”
“快了吧。”顾星朗望一望床帐外月色。
两人沉默有顷。
“咱们不该救他,是么。”顾星朗轻声。
“我不知道。”阮雪音实话答,“易地而处,铡刀若在他们俩手里,其实,也会救。”
双方要的从来只是输赢,并非对方性命。
“竞庭歌早先说不会救祁君,只是奉行她一贯作派。到处与人自陈无情无义,那年在鸣銮殿,照样狠不下心。”她继续道。
顾星朗一嗤,“她那是救你,不是救我。”
阮雪音摇头,“她一年年不同了。谁又不是呢,人活于世,每日不同。她的女儿管你叫姨父,你待阿岩如何,她不瞎。她已不是三年前、五年前、十年前的竞庭歌,甚至都不是那个在梨树下晾衣服的小女孩了。”
这番话讲出来,倒叫人高兴了些。
顾星朗五味杂陈,合衣躺下,“咱们都太温柔了,慕容也是刚直在表、柔情在里,逼得她不得不也温柔些。是因这样,前辈们才会选定此朝吧。选定我们。”
云淡风轻,却是十分自嘲。
阮雪音仍坐着,黑暗中摸摸他的头,“我倒觉得,心中有爱之人,多少会温柔。真心爱一人,也会真心爱这人世间,因为眼前种种都变得太美好了。竞庭歌是这么改变的吧。”
她讲这些总是很有道理,顾星朗无从驳。“那她爱的是谁?”旋即问出一道致命题目。
阮雪音眨眨眼,“阿岩啊。”若说其他人都只是火种,阿岩便是引燃火焰的那根柴。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那我答不了。她自己都未必能答。你希望是谁?”
顾星朗想了想,“上官宴吧。”
“为何?”
顾星朗拽她下来,拢好了,方有些咬牙切齿道:“因为那小子对你有过想法,”还亲过,他实在气愤不愿提,“赶紧让竞庭歌收了他。”
阮雪音以为这事早揭过去了,还庆幸竞庭歌当初挑的那么个时间“告状”,叫顾星朗没法发作。
真是苍天饶过谁。
“那难了。”忙转开,“若此役无诈,她已经选了慕容峋。”<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