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真东西的。至于那晚晚,她们从前在宫外做什么营生啊,总觉得,觉得,”
她说不上来,阮雪音明白。她三人虽都卖艺不卖身,到底在烟花场沉浮数年,举止态度,总不免有几分风流气。淳风用了妖里妖气四字,该也多因这个,单论样貌,三个姑娘都不算“妖”。
“她们效忠你九哥多年,值得托付。且有太医局相制,有你有长姐,还有涤砚,是稳妥的。”
“我不是说这个,嫂嫂你——”
“君上日后若喜欢她们,不失为一件好事。”
淳风整个人呆住。“嫂嫂你在说什么。”
阮雪音深知时机已至,盘算了接下来路程,命薛战启程。
待车马之声规律响起来,阮雪音确定小声谈话不会被外头听见,方再次对上淳风灼灼的眼,将与淳月说过的话,关于社稷、天家传统、君权规则下前朝后宫的利弊关联,又说一遍。
更详尽,因为淳风更难说服。
顾淳风安静听完,胸腔起伏,方想起九哥的嘱咐,心想最了解嫂嫂的果然还是他。
“我知道了。”
阮雪音万不料她是这反应,试着说结论:“所以——”
“所以嫂嫂如约去深泉镇待着,九哥会有周全之法。”
“你没明白。他若不充实后宫,不恢复君权治下必须遵循的传统,后面的路会很难走。若无这场大变故还罢,难有难的走法,但现下朝廷、整个国家元气大伤,必得以最完备之法恢复。”阮雪音看进淳风的眼,声声切,
“如今只剩两国,蔚国疆土扩、兵力增,又在推新政,与祁国的实力悬殊已经缩减,且还在不断缩减——他再是能耐,毕竟要带领万千臣民,怎能妄凭一己之力、挽所有狂澜?重建一个强有力的朝堂乃当务之急,让皇室开枝散叶、构筑后继有人、社稷繁荣的态势更是必须,而后宫——”
“嫂嫂别再说了。”淳风绷紧脸,抿紧嘴。
阮雪音心知这是有些被说动了,乘胜追击:“我彻底消失,事情会好办太多,臣民之心、朝堂气象,后续他所有施展都会更少阻滞与束缚——”
“嫂嫂别说了!”
“有我在一日,他便会直接放弃后宫这只抓手,等于自断一臂!他想接我回去,就必定要为之诸多筹谋,而这些筹谋是否全有利于重固社稷,没人说得准!还是那句话,若无此役,我有信心与他同进同退、拼力一搏,但时势不同了,人不能与势对着干,尤其是他!”
顾淳风真是后悔。
自嫂嫂开口她便不该听,听得越多,知道的利害越多,抉择就变得艰难,决心就开始动摇。
九哥千叮万嘱的理由她很清楚,是不想失去嫂嫂。所以她一口答应。
如今嫂嫂的理由也很清楚了,且有些清楚得过分,让她不得不挣扎。
“真会那样难么?”半晌她问。
“当然。你以为那些历朝不曾改的规则,凭的是君主喜好?——都是必须,所以成了传统,遵循这套规则,才有社稷之固。”
“那我们为何,为何还要改易传统。”淳风喃喃,指女课。
“我们本没有错的。女课也罢,妻妾之制也罢,我们支持前者,反对后者,初衷都美好,在此役之前,也确在推动世代进步。但大乱发生了,势变了,江山社稷被釜底抽了薪,人就只能往回退,先将那势恢复到稳固时模样,再图下一步。”
“所以嫂嫂退了,一退到底,假装从未与九哥有过白首之约,让他以传统重筑一切,填补大乱砸出的深坑?”
“是。”阮雪音笃定答,“这漫长一役的钥匙,蔚国是竞庭歌,祁国是我,若无我们俩被分送两国为桥,牵出短短五年间四国攻伐,哪来今日局面?你看竞庭歌消失了,蔚国就定了,大祁也是一样!为始者为终,才锁得上该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