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精髓便是他常言的‘结硬寨,打呆仗’之论上。”
章惇不知为何想起了天子对章越的评价‘可以知其深,不可知其浅’的一番言语上。
章惇没有反驳,二人奇怪别人提及章越收凉州之事,都是神采飞扬,认为是再造中兴之盛举,为何此人倒是闷闷。
难道是此人性格如此?
这名士子继续道:“本朝兵马善守不善攻,而党项兵马善攻不善守,故以攻对攻正中对方下怀。”
“故章丞相用兵先立足于不败之地,先守于党项人必攻之处,以守为攻故获胜。”
章惇摇了摇头。
另一名士子道:“章相用兵,向来不用一奇谋,施一方略于意料之外,如此也能胜了,着实意外。”
章惇一哂道:“此法只能胜弱敌,不可胜强敌。”
对方道:“可是仁兄可想过吗?党项便是比我们弱吗?”
章惇与两名士子讨论,三人聊了半响,另两名士子对章惇的学识都佩服不已,都表示以对方意见马首是瞻之意。
章惇心道,自己不过是言胜,但不是道胜。
他自言自语道:“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这句话是他一直推崇备至的,官场和社会便是如此,好比一级一级的台阶,你每登高一级,别人便是会高看你一眼,而身处低处,别人就会矮看你一眼。
天下没有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这是他从小就明白,如果一个人要出头,就要善假于物,也就是借势。否则人不登上一个更高的台阶,他也不足以称之为君子了,只能称是善良而无用的人。
所以他不认为自己投奔章俞有什么不对的,这是一等手段。
否则埋没在浦城,一个小小的赵押司便能按死自己。
可是章越是借得谁的势?
为何一个那么蠢笨的弟弟,居然一下子开窍起来,他在平党项之中所用谋略,乍看平平无奇,但说到底他也没什么办法。
好像就是派兵在党项一定会来攻的地方挖堡垒驻守,然后等着党项来进攻,最后就是这般打赢了党项?
一直到了最后攻克凉州,也仅仅是以势压人而已。
从古到今又哪里有这样的兵法?
这是章惇如何想也不能明白的道理。难道真如那名士子所言,章越用兵不用一奇谋,施一方略在意料之外就打赢了?
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的?
自己年少时看不起觉得没出息,认为这辈子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再到用了如今自己看不起甚至无用的办法,居然立下了不世之功。
那是凉州啊!
无数有志之士魂牵梦绕的汉唐故土啊。
章惇觉得心底有一点刺痛,甚至有一些后悔,这种情绪一时也难以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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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士子见章惇满是郁结之色,也不知说什么,对方的眼光见识都远在自己之上,这样的奇男子怕是自己二人难以高攀的。
当夜众人在草庐睡了一夜,次日天明后启程。
几人分别时,章惇取了一封书信给他们道:“国子监太学试早就过了,你们拿着这封信去太学,他们会看在我的面子,给你一个补录的机会。”
“到时候成与不成便看你们了。”
二人大喜。
章惇摆摆手,对于有才华的年轻人他总是不吝于赏识和提拔的。
说完章惇与随从远去,二人打开信件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竟是他!”
二人抬起头,却见章惇与他随从身影已消失在树林深处。
……
党项国都。
兴庆府,也是宋人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