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衙役们按押着的陆御用尽了全力想挣脱,却挣脱不掉。隇
他的眼圈都红了起来。
嘴里呜呜咽咽,只能在心里一个劲儿的喊着:“相二,不要招认,不要……”
一旦招认。
后果不堪设想。
可相遂宁不能再眼眼睁睁看着明珠挨打。
她心里明白。
再打下去,明珠非死不可。隇
明珠是无辜的。
她不能连累无辜。
不是不知道,招认之后的后果。
可她别无选择。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人命在她眼前消失。
那是一条命。
“我认…….”相遂宁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招认,如今心里澎湃,鼻子发酸,却也只能尽力收刮着词汇:“我认……鲁王妃的孩子,是我害的。”隇
“缘由呢?”
“因为……因为我……嫉妒。”相遂宁的头低了下去。
“你嫉妒什么?你嫉妒鲁王妃嫁了好人家,风风光光嫁给了鲁王,而你却受了冷待是不是?你是不是爱慕鲁王?”青城老爷兴致勃勃的样子。
陆御在心底骂骂咧咧。
这狗官。
心里竟然这样想。
郭铴那德行,他也配?隇
“你为什么害鲁王妃?”郭琮皱眉。
“因为我嫉妒她风风光光,如果她生下孩子,就会更风光,她是庶女,我是嫡女,所以我心里嫉妒。”
这缘由,倒很说得过去。
明珠昏昏欲死,伏地听着相遂宁说出这种话来,她觉得一颗心都碎成了几片,她有气无力地撑着自己的头哭泣:“姑娘…….你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你不能为了我……就招认。”
“说说你害人的过程吧。”堂上问。
害人的过程。
没有害过她。隇
只能编个过程。
那些证物,清清楚楚摆在面前。
相遂宁想了想,说出了漏洞百出的答案:“因为嫉妒鲁王妃,所以我买了藏红花,准备趁她不备,给她保胎药里下进去,那些麝香,我磨成了粉,混进了她房间的香炉里,怕这些不中用,我又做了小人,按着鲁王妃的生辰八字,每天都诅咒她,果然,她没撑几天就滑胎了,她的孩子没了。”
“唯女人与小人……”青城老爷摇摇头,让师爷把罪状列好,拿过去让相遂宁画押。
密密麻麻的罪状。每一个字,都像是虫子,在相遂宁面前爬来爬去。
隔窗的陆御,握紧了拳头。
相遂宁咬破了手指,重重地在罪状上画押。隇
那么鲜红的手指印,那是血,是命。
陆御最终吐出了嘴里塞的东西,不顾一切奔跑而来,他欲撕掉罪状,却没来得及。
他只能怔怔地望着相遂宁,望着她日渐瘦弱的脸庞。
风很大。
裹挟了雪粒子扑面而来。
顷刻间头发要白了,嘴唇也要白了,说出来的话,也是苍白的。
“相二…….我要如何才能护住你?”陆御此话一出,眼圈更红,他望着堂外扑簌而下的落雪,抬起头没让眼泪流下来。隇
“你要好好护着自己,别像我一样。”相遂宁强挤出一抹笑来:“回去吧。”
“你会死的。”
“人都会死的。”
“我不想你死那么早。”
“我知道。”
再无话。
沉默。隇
寒冷的空气像是把人的心穿了一个洞。
“该认的,我都认了,你们放她回去吧,她只是一个奴婢而已,这些事,都是我做的,跟她没有关系。”
明珠,不过是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