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相遂宁招认了,留着棋子也没什么用处。
明珠被拖回了府上。
相老夫人亲自接的。
听闻了大堂上的事,相老夫人倚窗坐着,泪眼朦胧。隇
“老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如果不是奴婢,姑娘她不会招认的,都是奴婢的错。”明珠抽噎。
她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又是忠心耿耿伺候相遂宁的,如不然,相遂宁也不会为了她招认下这杀头的罪。
怎么忍心怪她。
相老夫人叹了口气:“小人在暗处,你们在明,即便没有你,他们也有法子逼遂宁招认。”
春鱼回到了相嫣身边。
珠帘摇曳。
烛火熊熊。隇
相嫣斜躺着吃果子。
突然的落雪,气温骤降。
不禁让人多加一条锦被。
锦被也觉得寒凉,又叫人生了个炉子。
炉子里上好的银炭微微冒着火光。暖和多了。
汤小娘给相嫣剥了一粒龙眼,又理了理鬓边的簪子,听春鱼絮叨了堂上发生的事,汤小娘把剥了一半的龙眼扔回果盘里:“果然她还是没撑住,我还以为她有多大的能耐。这不就招认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她。”
“没能亲眼看到她的样子,真是可惜了。”相嫣哼了一声,又咬了一口果子。隇
风更紧了。
汤小娘烤了烤手,指甲上红色的蔻丹格外鲜亮:“这个时候招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等到秋后问斩,到秋后,还有好几个月,为免节外生枝,还是早点让她死了好,嫣儿,你跟王爷说说,让他使使劲儿,反正案子已经断下来了,就送她早点上路吧。”
相嫣正有此意。
“送谁上路?”相大英搓了搓手进了房,鬓边已是积了雪,像是从外头回来的,满身寒气。
汤小娘给他剥了龙眼,相大英未接。
汤小娘便亲自给他端了茶:“老爷是官家的人,想来二姑娘的案子有了了结老爷是知道的,虽是…….虽然说是自家孩子,可是……国法难容……我是说,如果二姑娘上路,我们可以给她好一点儿的装裹。”
相大英未说话。隇
相嫣哭哭啼啼起来,拿着银丝方帕揉着眼角,步摇都是一晃一晃的,灯火明灭间,她咬着嘴唇问相大英:“爹疼惜二姐姐的命,难道我肚子里的,就该死么?”
相大英未说话。
“大皇子跟青城老爷亲审的案子,还有太医为证,许太医就不说了,那陆御跟二姐姐可是好交情,如果不是二姐姐的事坐实了,便是那陆御,也不好糊弄,如今二姐姐是真真的认了,难道爹爹还要是非不分?”
相嫣越说越难过。
干脆扭过脸去,伏在枕头上流泪。
相大英再也坐不住了,只得起身离去:“就这样吧,反正都这样了。”
这些年来,他似乎不怎么待见唐氏生的孩子。包括相遂宁。隇
可相遂宁生死攸关,他却怎么也说不出狠话来。
难得一次,他没有向着汤小娘跟相嫣说话。
相大英离去,汤小娘让人拢了拢炭火,冷哼着安慰相嫣:“你且不要哭了,你那爹也听不到的。况且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府衙大人跟大皇子亲定的案子,你爹还能扭转不成?即使他能,有我在,他也不敢。”
“爹当真不敢吗?”
“他敢不敢我还不清楚吗?”汤小娘喝着温热的茶水:“我借他两个胆子,他都不敢。”
“娘真是有本事,我要有娘一半的本事就好了。”相嫣叹气:“不过这些用一个孩子换掉了她,也算值了。”
“你还年轻,以后再有孩子,千万不可如此莽撞了,如果接二连三失去孩子,以后会不能生养的知道吗?”汤小娘自然是温声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