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的脸颊上浮现出通红的指印。她没有挣扎,更没有企图还手,只是缓缓闭上眼睛冷声道:“这才是真实的你,虚伪又可怜。”
“我只是想安稳的活下去,踏踏实实在延平待上一辈子,吟诗作赋快意潇洒!是你们一直在逼迫我延平王府,要将我父子二人连皮带骨吃下。”轩辕偲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但更多的却是愤恨,“你们守天阁就是什么正大光明之辈?虚伪的是那位深处章台宫中的皇帝,是人人高呼英明的天子!”
他强行压制下自己失态,伸手又顺着时依脸上的指印慢慢摩挲:“父王已然踏出那步,我又能如何?终究是为人子而已,就像你本不愿接近我一样,每个人生来就背负着属于自己的使命。”
时依很想拨开轩辕偲,但想了想还是作罢:“我们不一样,至少我懂什么是忠君。”
“文不思政,武不思战,疲于内斗,士族祸国,南霈需要的是这样的朝堂?忠君,忠君,为君者若值得所忠,才是天下幸事。否则,便是祸国殃民,助纣为虐!”
“难道永王就合适?还是说宜王天命所归?”
轩辕偲听出她满是讥讽的意味,站直了身体,倨傲的看着人:“这个皇位本就是属于我们父子的,可惜当时上苍不曾睁眼看过!”
“真让我感到恶心。”时依的声音不大,但无疑是在人的心口上狠狠剜了一道,“我若是你,绝不会瞻前顾后,像个妇人一般扭扭捏捏。”
说着,时依慢慢用胳膊支起身子,定定看人:“当断不断,准定不会成事。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这话像是一只蜜蜂,在轩辕偲身上猛地蜇咬一口,他整个人扑倒在时依身上,两手紧紧抓住人的手腕。“我愿娶你为妻,不在意你的身份,护你周全,难道这还不够?”
时依纹丝不动,清冷的脸上毫无波澜:“你喜欢的只是我这副面孔和皮囊吧?”
气氛有些凝结,轩辕偲出神望着时依的眼睛,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即使我随了你又如何,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你连让我保持清醒都不敢。”
轩辕偲陡然泄气,挣扎着从她的躯体上爬起,颓然坐下,余光瞥了瞥打翻在地的木盏,不知是在想什么。过了很久,才又回到案边,重新拾起半株西域乌头草,小心翼翼的将它打磨成粉。
这一刻时依的眼角滑落下了泪水,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哭,可就是感到十分难过。
“五石散我不会让你吃了,这西域乌头草每日半钱,虽让你气力尽失,但不至于神智昏聩。”
时依扭头楞楞望着他:“我不会喜欢你,更不会爱上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轩辕偲无动于衷,丝毫没将这话放在心上:“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永王夺得大位之后,守天阁怎么办?”
轩辕偲没想到时依会问出这样的话,略略皱了皱眉头:“父王应会将他们全数除尽。”
时依眼中浮现出一丝悲伤:“归荑呢?”
这一问,犹如一颗石子投进了轩辕偲平静的心湖中,手上的动作也为之一顿。他想到了那个飞扬洒脱的女子,自己还欠着她两个条件。“不知道。”
“她若是知晓这样的你,一定会失望吧。”
“什么意思?”
“她从平川回楫州的时候,告诉过我,她想退出守天阁。”
轩辕偲莫名感到心头一紧:“关我何事?”
时依惨淡的笑了笑:“她说喜欢上了一个人,我知道她说的是你。”
抬头时看见她眼睛里闪动的光亮,轩辕偲无法忍受般的提高了音量:“你想多了。”
“我和她在一起十年,也喜欢了她十年,你能明白那种失去的感觉吗?”
轩辕偲惊愕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世上竟会有女人喜欢女人的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