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了一句,不过却始终不愿看他一眼。
“父亲言重了,儿不敢 ”吕奕也不敢抬头,但是低垂的脸上却只是苦笑而并无一丝愧疚——他当然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何不妥。
“不敢?!大人可是敢作敢为的很那!老夫经营数十年的监兵,让你区区小计就化为了泡影!”想起伴随自己多年的那支龙头杖,他又不自觉的望向了那个花重金打造的降香黄檀支架,目光拂过吕奕的身影时,愤怒之中却隐隐带着点别的涵义。
“父亲,儿知道错了——事先不通报您老人家实在是怕这出戏演的不够逼真,父亲您手握着陛下的死穴,更兼掌控着二十万并州铁骑,若是由您击败淳于彦独霸朝堂,陛下焉能放心?”
“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儿并非没有想过扶助爹再行废立,届时主弱臣强,吕家的宏图或许在我甚至您手中便可成就——但这不是下棋更不是赌博,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且不说孟章和执明态度不明 父亲您不是不知道,并州盐铁铜无一不缺,军械、粮秣、兵源都捉襟见肘,名义上的二十万大军,可用之兵连五万都不到,余者不是老弱病残就是武备奇缺 当日若强行施为,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更何况若无陛下支持,我们真的有绝对把握击败淳于彦么?父亲焉知孟章的岿然不动,不是陛下暗中授意?”
“更何况那个段归行事无迹可寻,此次他孤身而来确是儿始料未及,但以其人的行事来看,没有安排后招断不会如此冒险 ”
“现在则不同,儿给了陛下机会除掉安敬思,便是自断臂膀将京城的兵权尽数交还,如今更置身于陛下掌控之中,自此他将再无忧虑——并州,却还是我们吕氏的并州 如此君臣互为掣肘,方可保我吕氏安泰。”
“父亲,天下未定,还不到祸起萧墙之时——儿若非断定您已经按捺不住,又如何会让慎之来试探?您若非已急不可待,又怎么会轻易地将监兵的印信交于他?此事若非儿从中作梗,此时吕家是如何一番光景,您可敢想象?”
“更重要的是,陛下需要我吕家,我们吕家更需要陛下 如今时不在我,势不与我,何妨静观其变?儿看这新政成算颇大,已命慎之在并州广为推行,如此再生聚十年,届时我吕氏一门甲兵齐备粮秣不缺,上京抑或南下,不都在我一念之间么?”
吕奕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但一番话却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吕放从一开始负气不愿看他,到最后目不转睛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亲生骨肉,脸上的皱纹随着心中怒气的缓和愈加明显——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衰老,而衰老让他在害怕时日无多的同时不再沉稳。
“你忘了说最重要的一点——你羽翼已丰,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作吕家的当家人!”吕放忽然一扫颓态,逼视着吕奕振声道。
“是!而且只有在我手里,吕家才能前程似锦,更上层楼!”吕奕抬起头,目光灼灼地回应着自己的父亲。
良久,吕放起身,吕奕快步上前伸双手相搀。
“你以后有事,可直接向大公子禀报了。”
“父亲?”吕奕莫名,房间里明明就只有他们父子两人而已。
“是!”一个声音几乎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吕奕惊恐地环顾四周却找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影子。
“臭小子,你爹还没彻底老糊涂!”吕放伸手拍了拍他的头,继而随意对着一个方向说道,“现身相见吧,从今天开始,大公子就是你们的主子了!”
一个通体笼罩着漆黑的人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两人身后,若不是对方故意弄出声响吕奕甚至发现不了咫尺之间竟然多了一个人,“属下幽影,见过吕氏新任族长!”
吕奕正愕然之间,幽影忽然起身疾退两步与身后的墙壁融成了一体,然后大门哐当一声洞开,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