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州城外,剑南军大营。
军营中,一撮一撮地士卒聚拢成堆,借着同伴的体温和一旁的篝火取暖。
士兵们的衣甲大多已不完整,而且沾满了血污,腥臭的气息不断地弥漫出来。
几乎所有人对此都浑然不觉,或者说已经感到麻木。
整个军营都被一股异样沉闷气氛所笼罩,如今的剑南军,起初围攻扶州的风光早已不复存在。
短短几日,这支剑南百战精锐的军心斗志已几乎消磨殆尽。
如狐般狡猾、如狼般凶狠地敌军骑兵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战,不是对手;撤,对方根本就不留哪怕是一点机会。
雷仝曾连续三次组织突围,有在夜间,也有在白天的,但没有哪一次能够成功摆脱敌军骑兵的围追堵截。
敌军的骑兵每次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从最要命的地方出现,以其强大的机动力和冲击力、还有那可怕的骑射本领,予突围的剑南军以沉重打击。
“幸运”的是,似乎每一次敌军骑兵都不往“死”里冲杀,往往只是将突围地士卒驱赶回营后,就放弃了追击。
然而,三次突围下来,折损地剑南士卒已不下两千五百。
如今的营中,尚有战力的士卒已然不足五千人。
抚州城外,中军帅帐外。
崔群将三袋羽箭悬挂在自己战马地左侧,随即仔细地检查起身上的衣甲来。
“崔将军,我军能否脱敌围困、安然返回剑南,就全拜托你了。”
一旁的雷仝顾望着营中士气低落的兵士,神情凝重地对崔群说道。
“雷将军放心,纵粉身碎骨,我也会将求援使命完成!”已将行囊衣甲整理完毕,崔群慨然回身对雷仝说道。
“恩!“雷仝的伤势稍有好转,面上已不像前几日那般苍白,“崔将军,你自己一切小心!”
崔群翻身上马,从亲兵手中接过长枪,神情郑重地抱拳向为自己送行的郭嘉珍、雷仝、吴岚等人行了一礼,随后策马提枪单骑出营,往南面驰去。
尚未驰出有六、七里远,崔群便发现敌军骑兵已如嗅到血腥的恶狼一般追踪了过来。
约有数十骑,分左右两队,以钳形夹击之势紧紧地迫在身后。
而且其中的为首者还不断发出一种奇怪却响亮的哨声,似乎在招呼着什么。
片刻后,崔群又听到从东南和西南面同时响起那种奇怪的哨声,似乎在与后方地追兵相互呼应。
情知这必是敌军骑兵的一种联络暗号,崔群剑眉微微一挑,随即猛夹马腹加速奔驰起来。
一支雕翎长箭几乎是悄无声息地划破夜空,自东南方向径直袭向崔群的肋部。
“铛!“当长箭离身不到五步时,崔群才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由于天色昏暗视线受阻,崔群完全凭借自己的直觉,挥枪将来箭击飞。
“何人居然有如此夜射本领?”久经战阵的崔群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随即,崔群也迅速完成了挂枪取弓的动作,三支狼牙箭同时脱弦而出。
崔群虽然没有练就“夜射”的本领,但以他的神射之术,自然可以根据敌箭地来势轨迹判断出射箭人的大致位置,三支狼牙箭几乎已将对方的进退方向完全封死。
“好……好厉害!”风骑第一曲军司马蒋祺纯以双腿控马,身体极速后仰,异常惊险地将崔群回射的狼牙箭避了开去,但箭头上劲风还是轻易地将其胸口的护甲切破。
蒋祺本是突厥族人,自幼便在北疆草原长大,曾向突厥族习得一手精妙骑射和夜射的一手绝技。
当安太清从投降的叛军骑兵中发现这么一个人才之后,立即将其编入风骑第一曲,委以军司马之职。
“呜!“蒋祺立起身形后,顾不得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