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张大奎这几天没在家!”王氏一边开着门,一边唠叨着。
“大嫂!”马三故意站在大门口,和开门出来的王氏来了个脸对脸,见王氏红了红脸,他这才忙退后了两步,似是有些小尴尬的挠了挠头,拱了拱手,伸手指着一旁跪着的张大奎,苦着脸道,“今个儿我来,实际是被大奎哥请来做个见证的,他已经知道自己个儿错了,你就原谅他这次吧!”
俗话说得好,男儿膝下有黄金。
这要是在现代的话,这已婚男人间相互调侃一句跪搓衣板,那就是个玩笑,可是放在礼教森严的古代,这张大奎这种跪在大门口让自家媳妇原谅的表现,绝对可以用‘浪子回头金不换’来形容,而跪一跪就真的是改过自新了么,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不过就是他和马三商量的苦肉计,让王氏不能不让他进门。
“大奎哥,你也说两句,你说说你是怎么能赶出这种糊涂事的,你说着亏的是大嫂发现的早,不然你这一家大小怎么活呀!”马三伸腿踢了踢愣神的张大奎,陪笑道。
这地痞泼皮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不要脸。
别看张大奎这个地痞当得不是那么专业,但是脸皮厚度,绝对是专业级的,他接收到马三给他的暗号,狠狠拧了一把大腿里子,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抱着王氏的大腿就连哭带嚎的解释了起来。
什么他不过就是一时冲动,这才会做偷了地契出去……
什么他不过就是想要吓唬吓唬王氏……
总之,张大奎将自己个儿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硬生生的扣上了一顶冲动的帽子,更将他差点就害得自家老婆孩子都饿死家中的事情,说成了不过是他想要小小刺激王氏的任性举动,直说得旁边围观的几个老人都帮着打起了圆场,这才举着手发誓道“媳妇,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没想到这事会闹得这么大,我本来想着你发现家里头地契不见了,一定会赶紧来找我的,我到时候就给自己个儿台阶就下坡了,可是你一直也不来,我这才不得不闹出了这么一出……”
人们都有着同情弱者的习惯。
那天,瞧着王氏昏死过去,被人送回来的可怜样子,让他们都觉得张大奎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今天,张大奎痛哭流涕,幡然醒悟的样子,也让他们觉得王氏太过冲动了,要是王氏在发现地契被自家男人拿走了,便去城里找找张大奎的话,也就不会出现张大奎卖地的事情了。
人言可畏,张大奎又到底是这个家里的男主人。
王氏虽然恨不得将张大奎剁碎了喂狗,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着耳边众口一词的劝说,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一转身进了门,让开了她一直挡着的院门口。
“谢谢,谢谢……
谢谢各位叔伯婶婶,谢谢各位大哥大嫂了!”张大奎见状,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衣裳的土都没掸掸,便对着围观的众人连连拱手道谢道。
这人,有的就善于做面子活,有的则是刀子嘴、豆腐心。
王氏就是个外刚内柔的人,而张大奎则是个赖皮赖脸的人,他为了做戏做全套,便是让他钻王氏的裤裆,他都干得出来,何况是给人说几句客气话呢!
有了王氏不情愿的样子做对比,张大奎就显得会做人多了。
一时间,张大奎猪狗不如的畜生形象,有了很大的改变,更多人都开始变换口风的说起了王氏的不是,说王氏这个女人太厉害了,将自家男人管教的太严,动辄就对自家男人打打骂骂的,也难怪张大奎会受不了,更说王氏的品行有问题,也难怪那么大年纪才嫁出去……总之就是王氏和张大奎的关系掉了个个儿,将张大奎说成了这件事的受害者,而王氏这个被气晕的女人,却好似犯了天大的过错一般。
之所以会这样,也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