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倒了一杯热茶,说:“那就走个过场呗,被驱逐就跟你没关系了,戴梦岩也说不出啥。说真的,我不觉得巴黎就比柏林安全。”
叶子农说:“乘虚就虚,这种四面光八面净,太他妈不爷们儿了。”
老九就不吱声了。
叶子农这才喝上这水,慢腾腾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深深抽了一,又长长地吐了一,更像是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就这样静静地喝水、抽烟、凝神,一句话不说。这样的沉默持续了有一分多钟,他放下烟,去了卧室,找出纸、笔和一张字条,将字条上的文字照抄了一遍,拿上这张。
叶子农坐下,从烟灰缸里拿起那支烟抽了一,停了片刻,说:“九哥,我想请你再辛苦一趟,替我跑趟北京。”
老九问:“啥事”
叶子农说:“你知道,我这人没啥朋友。你呢,咋说也是美国人,这事找你帮忙是不合适的,我只是觉得,单就这件事应该不会给你惹啥麻烦。”老九着急地说?“啥事?你说吧。”
叶子农把字条递给老九,说:“九哥去替俺舍个脸,帮我去块儿心病。梦姐要看清俺的嘴脸,一年足够了。有可能的话,请张主任帮我弄个真居留,一年的。”
老九一边看,嘴里一边念叨:“张志诚……国家安全部……哟,大人物啊。”叶子农说:“咋说呢?说如果吧。如果我不认识张主任,如果他没说过有事找他,如果碰个钉子,如果他帮不上忙,就都干净了,那就这样去巴黎呗,驱逐就驱逐了。利用女人的单纯,这种事我他妈真干不出来,会落下心病的,以后见了女人别说腰挺不直了,腰下边的也挺不直,咱凭啥?两难取其轻,我只能登鼻子上脸了。如果阴错阳差分开了,戴梦岩会留个心病,老以为你是香饽饽。看清咱的嘴脸分开了,她就心里干干净净过日子了。”老九说:“那也说不上蹬鼻子上脸吧。”
叶子农说:“张志诚个人没这个能力,不管与法方接触的人是谁,以什么方式,都离不开官方背景这个依托,用了官方背景就是给政府添了麻烦,我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么没脸没皮的事,别说见面了,打个电话我都张不开嘴,太蹬鼻子上脸了。”
老九点点头,说:“为个女人……至于吗?”
叶子农笑笑,停了少顷,说:“九哥,啥叫文明?众生是敢啐圣人一脸的,是不敢啐强盗一脸的,所以要有文明,不以谁力气大抢食物,让众生也可以啐强盗一脸,让女人、孩子有优先权,这就是文明。咱是爷们儿,不该为女人担待点吗?”
老九叹了气,摇摇头感叹道:“真是的,咋走到这地步了?”
叶子农说:“嗨,这不就是生活嘛,不定哪阵风把你吹到哪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