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在炭火上烤。有些摊贩为了省木炭钱先将红薯煮熟然后再烤着卖,晓星吃过几次亏,所以很少再买。实际上,她很喜欢吃烤红薯。小时候经常吃,大灶下烤的红苕又干又热,掰开以后冒着熏香微甜的热气,柠檬黄的红苕肉嚼着棉而不软、甜而不腻,大火烤得外皮又干又硬,馋得晓星连外面烤黄的红苕皮也吃掉了。
可笑,这已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美好却永不复返的回忆,最令人无奈。
包晓星举着烤红薯,吃着吃着,眼前涌现出红苕苗、栽红苕、红苕蔓子、河湾上的红苕地……红苕地旁边开金花的花生、节节高的芝麻、绿油油的麦田……滚滚的麦田、金黄的菜花,那是过去西北人眼中不变的风景,是大地之母为西北人装修的精美挂画,是天神送给西北人的礼物。
随风而去的思维蓦地被拉回,因为一段儿手机铃声。
“喂?”晓星打开电话一看是陌生号码,心里八成判定是推销的。
“喂!你是星儿吗?我是你朝阳哥!”
原来是大姑妈家的大儿子——郭朝阳大表哥,一口浓重的陕西腔从手机灌如耳际,好个亲切。包晓星瞬间拧开了乡音的开关“朝阳哥是你呀!哈哈……哎呀多少年没联系了!”
“可不?你在外面混,哥在屋种地,没啥事也不想打搅你!”老农民实话实说。
“呃……哥你咋那么见外呢!哈哈……”多年没联系的表亲,忽然间联络上了,远不远、近不近的特尴尬。
“给你来电话是啥事儿呢——你大姑殁了!上午十点的事儿,七天后埋人。我本想早点通知你这些在外的侄女,考虑你们在上班不方便,这不等到下班时间赶紧给你打电话。”五十来岁的郭朝阳好个实诚。
“哦……”一听大姑去世了,虽然这些年很少联络,但在农村的关系网络里,无论有没有来往,姑侄关系还是很重要的。在大表哥的眼中,包晓星这次是务必要回去奔丧的。
两人僵了数秒,包晓星望了望手里还没吃完的烤红薯,一口应承道“行,哥我知道了!我……我马上……我明天马上买车票!”
“成嘛!你妹子棠儿我就不通知了,棠儿对你姑没啥印象,她愿意回来回来,不愿意回来无所谓的,毕竟棠儿出去时年纪小,估计连她大姑啥样子也忘了!哼哈……”郭朝阳无奈地找台阶下。
“棠儿刚换了工作,她到这家新公司还不到一星期,估计……她很难回来了!我代表她就行了,这些年屋里的大事还不一直是我代表她呢!”晓星替妹子推脱。
“哦我晓得。”郭朝阳在那边频频点头。
两人又僵了数秒,郭朝阳见无话可说了,于是道别“那成,星儿你忙吧,哥先挂咧,还得通知其他亲戚呢!你到时候……到车站了,给哥打电话,哥叫娃娃们过去接你。屋里地方大着呢,你回来在我这儿住几天,这么些年你也很少回来,借着你姑这丧事回来转转,看看屋里,也是好事!”张朝阳说着心底话。
“行行行!我知道我知道!”包晓星点头认同。
“成,那哥挂了!”
挂了电话,包晓星失神地吐了一口气,望着大马路顿了半晌。回过神来一看表快七点了,她来不及细品烤红薯,大口塞进嘴里赶紧朝麻辣烫店的那个村子走。六点从服装店下班,如今快七点了,晓星还没吃饭呢。到村里后她随便找了家小店吃炒面。一边吃一边打电话。先给妹子晓棠打电话,告诉她大姑去世和她要回老家的消息,顺便托棠儿周末有空看看学成。接着晓星给孩子爷爷打电话说她要回趟老家,问孩子爷爷要不要带些东西、需要拜访哪些亲戚之类的。急火火的女人一张嘴吃得慌张、说得飞快,好几次急得呛住了。挂了电话她赶去店里,到店时七点半刚过。
店里繁忙的活计哪里抵得住包晓星的一股思乡情。多年来一直在寻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