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炭火,而后在桌子上烧水煮茶。包晓星悄悄打望客厅的豪气装饰,暗叹不止。两人一动一静间偶然对视嘿嘿一笑,似初次相见,似曾经相知。
“我记得……你后来去了深圳是吧?我听咱班的同学说的。”
“是,刚回来。”
“不是你自己买机器吧?”鸿钧挑选上好的茶叶。
“是我自己要买呀,我自己要用。”
“你现在种地?看你这模样不像呀。”鸿钧正视晓星。
晓星低眉一叹,而后望着桌角娓娓道来“我不在深圳待了,现在回来了,彻底回来了。我打算回来种地,承包个十来亩专门种五谷杂粮。其实我回来还没几天呐,年后春耕这一波我不想错过了,所以着急忙慌地准备呢,这不来了你店里买机器。”
“哎呀,幸好你遇见我啦,你要买啥机器我给你打折!”
“别别别,你这整得我多不好意思。”
“没!买机器的有好多熟人、朋友、亲戚,给个折扣很正常。”
“这样啊,那你给我个大大的折扣呗!”晓星捂嘴偷笑,笑得两膝翘了起来。
“哈哈!”鸿钧盯着晓星眼睛明亮地亦大笑。
“来,喝茶!暖暖身体。”康鸿钧为晓星双手递来一杯热茶,晓星不客气,双手接过,抱着茶杯暖手。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咱这儿没下下来,冷得很呐!谁想今天外面的会人照旧多得不行!刚我出去寻思买副大对联,挤得根本出不去!没办法,折回来了,等会快散了我再出去买吧。”
“我也想买些年货,也是挤不进去。”
“那你回来了,你老公和娃儿呢?”
“呃……他……他没回来……我女儿在上大学,儿子跟我回来了。”晓星低头吞吐,回家后最怕人问起钟理,说起钟理她总是小心小声。
“哦,你回来种地是消遣消遣摸摸路子还是咋地?我瞅你这样子哪是干活的把式!”康鸿钧有许多不解、许多好奇。
“真是回家种地!我以前在深圳的农批市场里卖五谷杂粮,现在想回家自己种,然后供货给深圳那边的市场。”女人诚挚。
“哦!你一个人种?不该是你老汉回家种、你在店里卖嘛?怎么你们翻着来?”鸿钧追着问。
“哎嗨嗨……”晓星无奈地笑了,不愿多提,低头喝茶。
康鸿钧懂了七八分,然后给晓星拿出点心、牛肉干、坚果仁来。
“你这么大的店,咋里面没人呢?我刚进来喊了几声也没答应。”
“放假了,小年都过啦,这功夫了你还不给你伙计放假?”
“对对对!你小孩呢?放假没?”
“镇上的初中老早放了,在会上浪呢!刚还跟我要了两百块钱,说是请他同学吃羊肉泡、豆腐菜去了,呵呵……”
“哦!你孩子这么小,我女儿都上大学啦!你几个孩子呀?”
“我两个,我……我女儿跟着她妈,我儿子跟着我,前多年,我俩离了。”
“哦这样呀。”
两人悠然地闲谈,从此刻的模样聊到了当处上学的时候。三十年光阴一晃,只留下些不咸不淡的往事。话说两人做同桌时,少男少女十三四,正是情窦初开时。女孩早熟,特别是晓星这样在家里担事的长姐,那时候晓星看鸿钧跟个智商欠缺情商漏水的傻屁孩、笨小子一样,如今见这副成熟、豁达的气象,不知时间在这三十年里为他雕琢了多少心思。
可巧,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康鸿钧不会说话、情志迟钝、学习不行,却对这个白白亲亲的女同桌动了心思。男孩那时木讷,哪知自己是暗恋、喜欢那个女同桌,只觉自己在伶牙俐齿、聪明优秀的包晓星面前抬不起头、说不了话,最后心甘情愿地整天被同桌欺负。多年苦相思,早已被西风吹尽,可喜今日重逢怦